第一千八百三十八章 回不了頭

長槍裂天而去，而妖鳳冷厲的尖嘯聲，卻如揮之不去的陰影，覆蓋在眾人胸口。

每個人都感到了沉悶和壓抑，望著妖鳳消逝之地，似乎連話都說不出。

這些緊急逃往那一輪明耀月亮的，各大宗派的自在境、陽神大修，並沒有因那杆長槍的消失而精神松懈。

相反，他們一個個臉色都陰沉的可怕。

除了林道可外，還有誰敢輕視至高妖鳳的威脅？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征戰深黯星域的妖鳳，為何像突然變了心性？以往，她還是很在乎浩漭的。”

“不清楚，她似乎當真不管浩漭眾生死活了。”

“她分明站到了浩漭的對立面！”

待到因長槍而綻裂的縫隙，一條條地愈合以後，眾人才敢在月亮上開口議論。

唯一沒參與的，自然是敢於向妖鳳出劍的林道可，劍宗之主一貫的面無表情。

“她本就屬於天外的異獸群體。”

將神劍收入眉心識海的林道可，因為和虞淵在湮滅星域有過一戰，看到了那條寬闊血色長河的異景，於是有了他自己的判斷。

“天外的異獸？浩漭的大妖，難道也是異獸的一份子？”有人驚叫。

林道可微一點頭，懶得再搭理這些人，驟然飛身踏入浩漭。

他留在界壁之外，就是為了向妖鳳遞一劍，為了攔阻妖鳳的離開。

即便沒有能真正留下這個妖鳳，他也沒感到氣餒，他在化為一道劍光落向天源大陸的時候，已在攫取天地靈氣。

沒韓邈遠的“玄黃道旗”援助，在湮滅星域先後和龍頡、攝魂、虞淵大戰的他，急需通過浩漭重聚靈力。

“林宗主！”

“林宗主回歸了！”

浩漭內部世界，眼看一道劍光透過界壁，直朝劍宗的方向垂落，頓時感到心安振奮，如有了主心骨般。

林道可人族戰力第一，他和魔主檀笑天兩人，向來壓制妖鳳維系著平衡。

他從天外星河歸來，讓那些被妖鳳嚇傻的各方勢力修行者，如久旱逢甘霖，急切地朝著劍宗而去。

他們要拜見林道可，告訴林道可妖殿的那位瘋狂至尊，差點導致蒼生的滅絕。

……

大澤深處。

“讓她就這麽走了？”

變為一條袖珍型黃金龍的龍頡，搖擺著金光燦然的軀身，他龍鱗碎裂多塊，猙獰如金鉤般的龍爪，也有深刻的創痕。

“她，居然比傳說中還要強大。”

龍頡呼哧呼哧地喘息，漸漸變幻著身軀，凝做人之體態。

這頭終於晉升為龍神，不斷被鐘赤塵鼓舞士氣，告知他“窮極黃金之身”多麽兇悍神奇的老淫龍，在這一戰過後，突然懷疑起了自我。

他懷疑，他的七彩老祖誆騙了他。

如看出了他的心跡，鐘赤塵飄然而落，和他並排矗立半空，也是重新化形為人。

面對龍頡的疑惑，鐘赤塵嘆道：“確實比我認識她的時候，強了一大截。在遠古時代，你老祖宗的龍軀，她本來是沒辦法破碎的。”

停頓了一下，鐘赤塵又道：“漫長的時光，改變了很多東西。在我們龍族輝煌的時代落幕以後，人族，妖鳳，似乎已漸漸超越了我們。”

他神情復雜地，看向站在“地炎熔爐”的莫白川，還有顯著的虞淵。

龍族當年稱霸浩漭時，也沒有龍神能得到“地心之炎”的認可，沒有能夠將地心火焰的力量，精煉為血脈晶鏈烙印在龍心中。

更沒有，如虞淵般的異類，通過源血獲取完整的生命序列。

獲得源血的青睞，那可是至高無上的泰坦棘龍，才有的殊榮啊！

“不必氣餒，只要你我還活著，我們就能繼續增強力量。人族，妖族能超越當初的龍族，我們也有扭轉這一切的希望。”

呼！

如血色天幕一般，將此方小天地封禁的斬龍台，突然開始了收攏，並重新凝做瑩白的硯台。

“天開了！”

聚集在大澤周邊的修行者，三大帝國的權貴，驚懼不安地嚷嚷。

他們無法確定，在解開了大澤的封禁以後，妖鳳有沒有可能繼續發難，以其對眾生鮮血的掌控力，令浩漭蒼生一息間絕跡。

這些趕赴於此者，沒辦法看到內部的戰鬥，也沒有足夠的眼界和見識，通過一杆長槍就能得知妖鳳離開。

他們以為妖鳳依然在，以為血色天幕的消失，是妖鳳重新掌握主動。

“不要吵！”

心情不佳的鐘赤塵，暴躁地低喝。

眾人頓時噤若寒蟬。

斬龍台沉落，到了虞淵本體真身的手中，他站在“毀滅巢穴”的位置，嘗試和不死鳥女皇去溝通。

“別過來。”

遠在暗翼星域的不死鳥女皇，通過那座巢穴傳來訊念，阻止了虞淵的後續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