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四章 態度轉變

一條碧綠溪河,水意盎然,蜿蜒環繞著煞魔鼎,隨著大鼎虛空飛逝。

溪河,乃大妖綠柳的友善護送……

從昏厥中醒來,安葬了溫歆的混血少女,眼看大鼎離陰風谷越來越遠,終稍稍有些安心,以手絹去擦拭光潔額頭冷汗。

溫露蘇醒後,站在“枯萎之劍”席荃旁,就顫栗不安。

渾身透著死寂枯敗劍意的席荃,即便已經相當收斂,可偏偏溫露血脈特殊,就是能清晰地感應到。

席卷參悟的劍意,和溫露體內的暗靈族血脈屬性,相互制衡限制。

她和席荃同在陰風谷,處處不自在,不自禁地冒冷汗。

席卷也本能地,厭惡著,這個有著暗靈族獨特血脈的少女。

每每看向她時,潛意識就想揮出一劍,送溫露去見她已赴黃泉的三奶奶。

溫露嗅到她的惡意,哆嗦著,在虞淵安撫下,把溫歆安葬在谷內,就縮進煞魔鼎不出。

“好可怕,虞大哥,那人是誰?”

她捂著胸口,拼命調整著呼吸和心率,讓自己冷靜下來,別太失態。

對席荃的恐懼,甚至超過了溫歆死亡帶來的傷痛。

“劍宗,一位自在境的修行者,曾在外域星河斬殺異族天魔。”虞淵隨口解釋一句,“你的傷勢,等去了煞魔宗再說。”

“哦,好的好的。”溫露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

她是血脈透支,倒是沒嚴重傷創,其實她留在碧峰山脈,通過那繁茂的樹林,就可以通過血脈的玄妙,短時間全部恢復。

因她懼怕席荃,不敢留在碧峰山脈,於是就選擇了和虞淵一起來隕月禁地,再轉道煞魔宗。

“少爺,他們不和我們一起去煞魔宗?”秦雲奇道。

綠柳催促了一陣子,未等席荃將天景、沖霄完全轟殺,便釋放一條碧綠溪河,護送他們去隕月禁地。

“席荃要斬草除根,綠柳也要花點時間,消化掉那頭龍。”虞淵道。

“嚴先生不在,隕月禁地那邊,少爺有熟悉者嗎?”秦雲不太放心,早年就比較熟悉那片禁地,知道當中兇險的他,害怕會出現什麽變故。

他這麽一說,死活要跟著一起來的石禹軒,臉色一僵。

“虞淵,我聽說……你能駕馭隕月禁地那座大陣?”石禹軒擠出笑容,“我們應該不會在裏頭,遭遇什麽危險吧?”

碧峰山脈和隕月禁地毗鄰,前陣子元陽宗為首的修行者,散落在隕月禁地周邊,斬殺外域邪魔和異族的事,他也清楚內幕。

他還知道,元陽宗代表的天源大陸修行者,沒占到任何便宜。

有時,他還能在碧峰山脈,看到一頭頭可怕的魔影淩空,看到異類高空飛逝。

那些,皆出自隕月禁地,全部擁有著,堪比龍崎,或更高的戰力。

他會擔憂,也是人之常情。

“你也真是的,在碧峰山脈待著不好嗎?”虞淵白了他一眼,“局勢還沒明朗前,你早早去煞魔宗作甚?你是要提前站隊?你可知道,一旦站錯隊伍,會給天藥宗帶來什麽後果?”

剛剛他已知道,石禹軒是他前世小跟班的,徒弟的徒弟。

石禹軒師傅的師傅,往前兩任的那個天藥宗宗主,早年真的就是他的親信,對他忠心耿耿。

就是因為這樣,虞蛛才被弄在碧峰山脈,陰風谷的“幽火流毒陣”才會形成。

也難怪,他“形神俱滅”後,鐘赤塵不待見天藥宗。

在他心裏,石禹軒是那位小跟班的徒子徒孫,當然就是他晚輩。

可偏偏,這一世的他,真的從輩分來算,因母親靳柔柔,他才是晚輩。

每每看到石禹軒,以長輩看待族內優質青年的慈愛眼神,凝望著自己,虞淵就覺的別扭。

石禹軒明裏暗裏,已經透明,他瞧不上父親虞玦,卻認可自己。

種種言行舉止,也說明石禹軒愈發認可他,撫須微笑時,那架勢,似乎是驕傲。

“你是藥神洪奇的親傳!我們天藥宗,從我,我師傅,我師傅的師傅,都是藥神洪奇那邊的人!”石禹軒義憤填膺地,紅著臉說:“鐘赤塵,必然是用力什麽歹毒手段,暗算了他!”

齊雲泓和秦雲,看著石禹軒的表情,也略顯古怪。

“你這老小子,站隊可真是夠堅決的啊。”齊雲泓嘖嘖稱奇,“看不出來,真是看不出來,你當這個小小天藥宗的宗主,還真是屈才了。”

“虞淵是柔柔的孩子,是自家人,我堅定地和他一道,有什麽問題?”石禹軒老氣橫秋地說道。

大妖綠柳,“枯萎之劍”席荃,嚴奇靈,現在的齊雲泓,秦雲……

這一位位高境界的強者,對虞淵展現出來的善意和態度,給了石禹軒勇氣,讓他含憤之際,做出了現在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