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鼎魂

劍芒縱橫交織的囚籠內,溟沌鯤的嘶嘯聲,聲聲震天。

他顯得異常急躁,似知道血祭壇,將會在短時間抵達。

被“噬骨梭”壓制的“煞靈”,待到隕落星眸飛走,又和那白骨短矛碰撞幾次,沒討到便宜後,竟然也老實了下來。

莫硯的一聲“等著吧”,算是認同了虞淵的提議。

於是,晶璃瓶和隕落星眸內的兩大陸試煉者,皆神色緊張地,遠眺著血祭壇過來的方位,嚴神以待。

“煞魔鼎……”

虞淵臉色放松地,借此仔細觀察著漂浮胸腔的大鼎,念頭微動,一縷接著一縷的血光,從其氣血玄門飛出,注入那黝黑大鼎。

說來奇怪,先前試圖掙脫的“煞魔鼎”,此刻也安分下來。

似乎知道,它和那“煞靈”之間的結合,困難重重,所以倒也不著急了。

運轉“煞魔煉體術”,以氣血牽引,以心神呼喊,那大鼎扭扭捏捏地,硬是不肯重入丹田穴竅。

虞淵嘗試著,想要通過“煞魔鼎”和魔宮黑潯再建立聯系,想從黑潯口中,獲知更多關於“煞魔鼎”,關於血祭壇和溟沌鯤的訊息。

可“煞魔鼎”始終不入其氣血丹田,讓虞淵有些無計可施。

“黑潯的魂音,從一簇魔紋傳來……”

虞淵暗自斟酌一番,忽然改變策略,不再以氣血牽扯,而是悄悄動用“慧極鍛魂術”,以天魂精煉而成的念頭意識,試著去感悟。

“慧極鍛魂術”一成,一股悲涼的情緒,就從虞淵身上彌漫開來。

他望著漂浮胸腔的“煞魔鼎”,眼瞳漸漸變得空洞,仿佛對天地萬物感到深深失望,對什麽都悲觀起來。

“哎。”

“怕是要完蛋了,待到血祭壇過來,大家都要死。”

“天外的星空巨獸,煞魔鼎,還有那血祭壇,如此多的古怪之物聚集起來,哪裏還有我們的活路啊!”

“罷了罷了,就地等死吧。”

“……”

劍宗和古荒宗的試煉者,唉聲嘆息,都變得悲觀絕望。

蘇妍輕聲嘆息,也自怨自憐起來,覺得初入太淵宗的試煉,就遭遇星燼海域的這場異變,說明自己的命運不好,活該修行之路斷絕。

連柳鶯,都變得頹喪無奈,稍稍振作的情緒,被悲涼感染。

整個隕落星眸內,只有那劍宗的孔半壁,心若磐石,在虞淵動用“慧極鍛魂術”時,就生出微妙感應。

他好奇地,深深凝視著虞淵,暗暗腹誹:竟然是一種悲涼的情緒,奇怪,不是從煞魔鼎釋放,而是從虞淵身上……

“咦!”

悄悄施展“慧極鍛魂術”的虞淵,三魂微震,空洞的眼眸,猛地一亮。

他忽然生出玄之又玄的奇妙感!

漂浮胸腔的“煞魔鼎”,在他動用“慧極鍛魂術”時,內部似有一潛藏極深極深的意識,被他的悲涼情緒觸動。

那意識,微弱到難以辨別,猶如不存在般。

他沒有動用“慧極鍛魂術”,沒有以天魂感知,沒有散逸那悲涼情緒時,那點意識沒任何動靜,沒絲毫波瀾。

可此刻,他很確信有一極其弱小的意識,受其悲涼的情緒感染。

“奇怪,當真是奇怪,太奇怪……”

這時,劍宗的孔半壁不再是腹誹,而是輕聲嘀咕,“悲涼的情緒,生靈死亡時,煞氣也是各類情緒,凝聚而成。那情緒,不是來自於煞魔鼎,莫不成是他在短短時間,從煞魔鼎感悟出來的?”

如有一束閃電,劈射在虞淵靈魂識海,令其驟然振奮!

孔半壁說的沒錯!“慧極鍛魂術”在修行之際,自然而然釋放的悲涼,就是一種獨特的情緒,本沒有強大的靈魂力量。

而煞氣,也是種種別情緒的凝結,或許是恐懼,或許是仇恨,亦或是對生的渴望!

從這方面來看,“慧極鍛魂術”散逸的悲涼情緒,和“煞魔鼎”凝煉形成的“煞氣”,聚湧的“煞靈”,甚至終極形態的“煞魔”,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是不是因為這樣,才令自己感測出,“煞魔鼎”內深藏的意識?

此念一起,他聚精會神地,將眼神和念頭,都落在那黝黑大鼎,試著一點點地,小心翼翼接觸那隱藏的意識。

想知道,那意識究竟是什麽。

“呼!”

漂浮許久,他的氣血無法拉攏的黝黑大鼎,忽然主動接近他。

他愣了一霎,從他氣血丹田而出的“煞魔鼎”,竟然再次逸入中丹田,重新在那方剛開辟的氣血小天地沉落下來。

“啊!那鼎,那煞魔鼎呢?”

古荒宗一位殘存者,剛剛盯著煞魔鼎不放,忽然見其逸入了虞淵穴竅,忍不住驚叫。

所有籠罩在悲涼情緒的人,也在“煞魔鼎”消失之後,紛紛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