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牽手

直覺告訴他,血祭壇在海底首要的目標,不是別人,而是溟沌鯤!

他甚至感覺,四處遊蕩著,捕殺生靈的血祭壇,一直想要找的就是溟沌鯤。

越是往深處去想,他越能想透。

那座深埋海底的血祭壇,最先渴望妖族,是因為妖族的氣血龐大。然後是魔修,還有如杜璜般,那一類擅長煉體的古荒宗修行者。

血祭壇,渴望磅礴如海的氣血。

星燼海域的海底,還有什麽東西,能夠比溟沌鯤的氣血更加濃郁旺盛?

金色蠻牛,還有入海試煉的低等級妖族,與溟沌鯤相比,簡直是拿螢火蟲,與日月比光明,壓根不是一個級別的氣血源頭。

溟沌鯤既然知道“藍魔之淚”,知道那座血祭壇,同樣的,血祭壇和海水的靈祭壇,難道不知道他的存在?

根據黑潯的說法,血祭壇構築的那層“深藍幽幕”,就是除三十六根古老妖族的圖騰柱之外,第二重對溟沌鯤施加的限制。

如此來看,血祭壇和“藍魔之淚”,定然也是知曉溟沌鯤的。

再去細想,溟沌鯤之所以著急,要從那海底沉船的船尾舵出來,蠱惑他破掉一根圖騰柱,助其迅速沖出,不也是知道了“藍魔之淚”的異動?

溟沌鯤必然是擔心,那“藍魔之淚”和血祭壇,鎖定他的方位,找到沉船,找到他。

黑潯說了,在沒沖出“深藍幽幕”之前,還在星燼海域的海底,溟沌鯤並不是血祭壇的對手。

除非,給溟沌鯤得到“煞魔鼎”,兩者結合,溟沌鯤才有一戰之力。

此刻的“煞魔鼎”,即便是離開自己的丹田穴竅,漂浮在胸腔,隱隱有些不受控制,可依然和自己存在著氣血聯系。

而溟沌鯤,則是被劍芒囚籠所限制著,無法第一時間掙脫出來,得不到“煞魔鼎”。

這種狀況下,那座藍魔族傾心打造的血祭壇,悄然而至時,率先要攻擊的目標,會是誰?

最有可能的就是溟沌鯤!

種種念頭,神虹閃電一般,在腦海過了一遍,讓虞淵在絕境之際,竟理清一條思路出來,他看著那不斷掙紮的溟沌鯤,咧開嘴,嘿嘿怪笑著,說道:“有趣,當真是有趣!我忽然覺得,星燼海域的歷練,真的是盡興!”

這般說著,他大笑著步步後退。

兩手緊握的劍鞘,依然遙遙指向溟沌鯤,並且從劍鞘中,時而再次疾射一道虹芒劍意,重新融入劍網。

隕落星眸內的所有人,皆以疑惑的眼神,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他一路退到柳鶯和蘇妍身旁,和柳鶯並肩站著,站的是如此之近,以至於都能嗅到柳鶯身上的幽香。

發絲淩亂,臉色微白的柳鶯,呼吸略顯急促,她纖纖玉手攤開,掌心如星羅密布。

星辰光爍,明耀顆粒般,在她潔白手心內一閃一閃。

她的兩手,如分別囊括著一片星海,沉澱著顆顆晶亮繁星,對應著腳下的隕落星眸,刻印在最深處的天星陣列。

虞淵忽然扭頭,沖著她燦爛一笑,“沒事吧?”

心神受創,一口口鮮血噴吐,靈力消耗劇烈的柳鶯,見他笑容如此燦爛,值此陰雲密布之際,竟莫名心安,旋即嗔怪地白了他一眼,“我像沒事的樣子嗎?心神,氣血和靈力,都耗了個七七八八,怎麽會沒事?”

“不會有事的。”

虞淵忽分出一手,在一道道驚異眼神下,以自己的那只手,覆蓋向柳鶯的一只白皙玉手。

掌心朝上,以心神觀掌紋,以靈力梳理星爍的柳鶯,嬌軀微顫。

一顆芳心,忽茫然無措,心神念頭都為之一亂。

諸多目光注視下,虞淵沒有兩手緊握劍鞘,居然分出一手,按向她朝上的掌心,這是什麽意思?

柳鶯小臉微微泛紅,心亂如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要呵斥。

可下一霎,她突然呆住了。

蓋著她掌心的,虞淵的那只手,忽變得熾熱無比。

絲絲暖流,由虞淵的手心悄然滲透,竟然沒有阻礙,沒有隔閡地,逸入她手心的皮肉,並奇妙地融入她體魄,幫助她穩固傷勢,滋養氣血。

暖流帶著炎日精能,和她修行的法決秘術,彼此之間不僅不相沖,還令她通體舒泰。

她再次細細感知,就覺得虞淵的掌心內,如有九個微縮的小太陽,如輪圈般,持續地釋放著光和熱。

“九點炎能,如輪環光圈……”

柳鶯嬌軀一震,美麗的眸中,驟然一亮。

虞淵默不作聲,只是沖著她輕輕點頭,微微一笑。

極陽山的“九耀天輪”靈訣傳承,不一定能給柳鶯療傷。可是,以“九耀天輪”推動著的,一點太陽精火的炎能,注入到柳鶯的體內,卻能夠助柳鶯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