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月動

外界。

握著魂祭圖,朝著祁紅衣攻擊的銀月女皇,動作行雲流水,充滿著奇妙的韻律和美感。

燦然光輝,從她另外一只手揮灑出來,凝為一個個圓環。

圓環,如一輪輪皎潔的明月,邊沿冰冷,釋放出幽幽月芒。

昏暗夜空,似突然多出了一輪輪新的月亮,環繞著祁紅衣,營造出一個光怪陸離的另類天地,令那祁紅衣深陷其中,怎麽都擺脫不了。

懷抱琵琶的祁紅衣,靈魂識海被澆灌了,太多太多混雜的魂靈和殘念。

這直接導致祁紅衣思緒混亂,無法保存魂智清明,也就不能將諸多奇妙法決釋放。

若有自在境大修,凝神觀魂海,當能瞧見祁紅衣的腦海深處,似有許多蝙蝠般的魂影四處閃掠飛動。

祁紅衣的魂念,紊亂無序,還被那些魂影牽拉著,被悄悄吸納了魂力。

她鮮紅長裙底下,那具瑩白如玉的骸骨之身,根根骨節內,漸有深紅汁液流淌。

她抱著的琵琶,因那銀月女皇的攻擊,自發綻放出一層霞光。

琵琶的一根根琴弦,不斷濺射著閃電,去沖擊著一輪輪“明月”,將那圓環打散。

骸骨之身,懷中的琵琶,乃感應到她的兇險困境,自行去破解,去守護她。

可祁紅衣,還是始終緊鎖著眉頭,表情痛苦。

魂魄為根本,一旦魂亂,智慧蒙塵,念頭不能凝聚,便失去了自我。

沒她的掌控運作,那具骸骨之身,還有懷中琵琶,本來所含的奇異法決,浩蕩威能,都難以施展。

反觀銀月女皇,則是看著很輕松,手中握著的魂祭圖,也不再轟打祁紅衣。

她有意無意地,頻頻看向下方坑洞。

……

“魂祭圖,和那祭魂球是相通的。”

隕落星眸上方,七神宗的秦雲,忽然開口說道:“你們或許感覺不出,那魂祭圖內,一簇簇被煉化吸納的殘魂怨靈,悄悄在消失著。而剛剛,祭魂球逸入那暗域修羅的褐色眼球,已深入其中了。”

“是的,銀月女皇該是將魂祭圖內,聚集著的殘魂邪靈,轉接向祭魂球。”柳鶯點頭表示贊同,“她和祁紅衣戰鬥時,就魂祭圖卷起來,應該就是不想別人察覺。而嚴奇靈,還有銅老錢,都被沈飛晴攻擊,自然顧不上。”

“至於徐姨……”柳鶯幽幽一嘆,“徐姨該是不打算,繼續在坑洞摻和了。她這趟來隕月禁地,本是和國師大人一道兒,去援助沈飛晴的。沈飛晴意圖喚醒暗域修羅,國師大人在銀月女皇的攻擊下,陰神已遠遁。”

“她,似乎有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了。”

地魔白殤,白發蛇妖,還有厲白熊等黑獠軍的將士,都在下面虎視眈眈。

徐子皙已沒有別的助力可用。

這種情況下,徐子皙如果還堅持守護虞淵,就是自尋死路。

“此役過後,我們,還有銀月帝國,該何去何從?”轅蓮瑤嘴角滿是苦笑,煩愁地揉著光潔太陽穴,說道:“陛下和赤魔宗的交好,看來只是一個幌子罷了。”

銀月女皇和沈飛晴早就有了默契,身後還站在白殤,還有白發蛇妖,圖謀蕪沒遺地非一朝一夕。

那,帝國和赤魔宗先前的蜜月期,又算什麽?

國師大人,還有方耀大人,還都明確告訴她,銀月女皇必會好好照應她,因為銀月帝國需要赤魔宗。

可現在,轅蓮瑤覺得女皇陛下,壓根不需要赤魔宗。

身為赤魔宗,排名首位魔種的白衣國師,那一尊陰神還被女皇陛下追殺,這不是意味著帝國和赤魔宗,其實算撕破臉了?

夾在中間的她,轅家,未來該怎麽辦?

虞家呢?虞淵呢?

女皇陛下一意孤行,和邪人魔靈,密謀喚醒暗域修羅,勢必令銀月帝國成為眾矢之的,被各方大宗勢力針對。

偌大一個帝國,轟然倒塌都有可能,紮根在帝國的各方家族,不要跟著遭殃?

想到這裏,這朵艷名遠揚的“熾烈紅蓮”,便覺心神壓抑,覺得帝國和自己的未來,都晦暗不明。

“虞淵,能化解此劫麽?”

她暗暗地想著,一雙美麗的眸子,頻頻看向下方。

桌台明鏡內,並沒有再映照出虞淵,而是定格在徐子皙身上。

她在高空,低頭去看,其實什麽也看不見。

……

“飛晴,我走了。”

蟒後徐子皙,仰頭來了這麽一句,然後充滿歉意地,看了坑洞內,意識沉浸在暗域修羅眼球的虞淵,說道:“你或許聽不見我的話,可我此趟過來,只是因為擔心蒼旻。至於秘境什麽的,我並不關心在意。”

她能感應出,虞淵的天地人三魂依然健在。

但虞淵的意識,注意力,該是早就和那劍魂、劍意凝為一體,逸入到暗域修羅的眼球內部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