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暗手

寧驥,是在虞淵天魂、地魂歸位,重獲新生以後,接觸過的第一位有好感的長輩。

寧驥和他爺爺乃至交好友,他在醒來以後,很多地方都依仗寧驥,對這位長輩感到很放心舒服。

而且,寧驥還曾在虞家鎮,幫助他熟悉這具年輕的軀體,陪著他打熬體魄。

可寧驥,並不是虞家的族人,在他成功蘇醒,然後去隕月禁地試煉時,應該早就離開暗月城才對。

為何隔了那麽久,寧驥還在?

還不是在暗月城,竟然是在虞家鎮。

心懷疑惑的虞淵,輕輕皺著,盯著寧驥仔細看了看,臉色悄然變了。

修“慧極鍛魂術”的他,天魂精煉,竟一眼看出在寧驥的下丹田黃庭穴竅部位,有絲絲縷縷的寒霧縈繞不散。

那些寒霧,仿佛是從寧驥的下丹田散逸而出,隱隱形成冰霜冷凍。

寒霧的存在,似乎能夠讓寧驥,不能從外界吞納天地靈氣,不能持續地,向下丹田輸送靈氣。

同樣的,也無法將納入下丹田的靈氣,以靈訣釋放。

黃庭境的修為,可下丹田黃庭穴竅,被叩開之後,竟然不能利用,豈不是斷絕了寧驥後續進階的可能性?

除了不能修行,寒霧的存在,令絲絲寒氣滲透到血肉臟腑,還在日夜傷害著他。

“你去隕月禁地參加試煉以後,我見你們虞家步入正軌,便和你爺爺告辭了。”寧驥神色如常,微笑著說道:“我去了別的城池,聽說了你的一些消息。我在忙乎我的事情,尋求境界的突破,渴望踏入到破玄境。”

“我老了,我必須進階到破玄境,洞開中丹田玄門,令氣血豐沛,讓臟腑充盈生命精氣,才能打破壽齡的極限。”

“我已有黃庭境後期修為,本只差一步,本有希望踏入破玄。”

“可……”

寧驥突慘然一笑。

“就在我,閉關沖擊破玄境時,忽被一股寒流侵入。我所在的巖洞,處在荒野深處,本杳無人煙。那一股寒流,也來的突兀,毫無預兆。”

“我的沖境,不僅失敗了,下丹田黃庭穴竅,還被寒流湧入。”

“那寒流,陰寒酷厲,日夜侵蝕著我。”

寧驥神色黯然,語氣低沉,“我後來想了很久,大概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

“寒陰宗!”虞淵沉喝道。

“應該是了。”寧驥幽幽一嘆,唏噓落寞地說道:“我想了又想,最近幾年也就在虞家,在虞家鎮和殷絕有過沖突,算是壞了寒陰宗的好事。之後,我和你一道兒,該是被寒陰宗懷恨在心,給盯上了。”

“你爺爺,你虞家在暗月城,那位城主大人特意關照過,不允許有人在她的城池內,對你們虞家下手。便是藺家和寒陰宗,也不敢在暗月城太過放肆胡來。我呢,只是一介散修,又長期漂泊在外。”

“所以,我便被寒陰宗,趁著我突破之際,給了我一個畢生難忘的教訓。”

寧驥道出他猜想的來龍去脈。

回歸前,虞淵從赤陽帝國的國師大人口中,知道了赤魔宗的很多事。

轅秋舫被方耀帶走,入赤魔宗修行,轅蓮瑤所在的轅家,和赤魔宗就有了淵源。

而銀月帝國和赤魔宗,近期又來往密切,便是藺家和寒陰宗,都要遵守基本的道義準則,不會敢在暗月城明裏胡來。

暗中,使一些伎倆手段,那肯定是難免的。

寧驥作為外來人,曾幫助虞家和藺家、寒陰宗作對,他在離開暗月城,孤身在外遊歷,突破境界時,被寒陰宗悄然斬殺都有可能。

那位下手者,沒有讓寧驥死,而是阻擾他的破境,以持續的寒流破壞他丹田,讓他日夜忍受寒流的折磨,應該滿懷惡意地,就是想通過寧驥讓別人知道,和藺家、寒陰宗為敵的下場。

“你來虞家鎮多久?”虞淵再問。

“沒太久,我是始終堅信,你定能活著歸來!”寧驥深吸一口氣,可雙肩已在抖動,他額頭冒著冷汗,忽一屁股坐下,對虞淵歉意地苦笑:“又來了……”

一絲絲,肉眼無法窺見的寒煙,從他下丹田流逸出來。

寒煙,帶著陰寒冰冷的氣息,滲透向他五臟六腑,並沿著經脈,朝著他脖頸,還有其上丹田泥丸穴竅逸入。

坐地的寧驥,止不住地顫抖著,他身上冒出的冷汗,凍結為晶瑩冰珠。

他分明極為痛苦,卻咬著牙,不發一聲。

“寧老,是我虞家,是我虞淵害你受苦。”

虞淵臉色深沉,忽生出左手,向寧驥的下丹田穴竅按去,“你別緊張,我來試試看,看能否助你緩解一下。”

“咿呀!咿呀呀!”

就在他,那只手剛剛按在寧驥丹田,尚未來得及催動“九耀天輪”時,他背後不遠處的黑瘦小丫頭,突然發出常人聽不清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