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3頁)

他正要上前——

莫因雪卻漫不經心的伸出手擋在他的前面。

鹿予安不解的扭頭看去,莫因雪這是再做什麽?

莫因雪看清少年眼中的厭倦與疲憊,少年單薄的脊背崩得筆直,仿佛隨時都做好承擔一切的準備,他的世界似乎從來沒有逃避和退縮。

讓人心疼。

莫因雪卻說:“安安,你並不是非要強迫自己去面對所有事情的。”

鹿予安心裏一悸。

好像從來也沒有人和他說過這樣的話。

鹿予安想要反駁,但喉嚨卻像被什麽堵塞著,他張了張唇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如果他不自己去面對所有的事情,那麽還有誰來呢。

而他還沒有來得及說出任何話。

莫因雪疏冷的臉,看不出什麽表情,依舊是一貫的冷漠,但是他卻對鹿予安說:“在這裏等我。”

然後莫因雪朝鹿正青走了過去。

鹿正青是背對著鹿予安的,所以他並不知道鹿予安在哪裏,鹿予安也看不清楚鹿正青的正臉。

他們隔得太遠,鹿予安也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他只是摟緊了小醜橘,在莫因雪說好的地方等著他,遠遠注視著他們。

但最終,鹿正青離開了。

回去的車上,鹿予安抱著小醜橘和莫因雪坐在後座上,小醜橘鍥而不舍的咬著莫因雪黑色西裝的外套,鹿予安有些出神,不知道再想什麽。

突然鹿予安轉頭朝莫因雪突兀的問道:“你會不會覺得我對鹿與寧很過分?”他問出來的語氣雖然輕描淡寫,可他不停撫摸小橘貓的脊背的手卻停了下來,就連呼吸都忍不住放輕了,在等待莫因雪的回答。

小橘貓疑惑的擡頭左右看著兩個主人。

他這個問題問的突然。

但莫因雪也只是怔愣片刻,他看著少年深藏在眼中的忐忑,想了想鄭重說:“不。”

“我只覺得你一定受了非常大的委屈。”才會這樣對鹿與寧。

否則一個連下雨天,僅有的一把傘都要分給路邊小貓小狗的孩子,怎麽會如此厭惡另一個人的存在。

鹿予安卻綻放出得償所願的笑容,心滿意足的將小橘貓重新攬到懷裏。

莫因雪剛剛說的那句話,他其實已經聽了第二遍了。

第一遍是莫因雪向鹿正青說。在巷子口,他遠遠的看到了莫因雪的嘴唇,讀懂了他的唇語。

第二遍是剛剛。

因為,他真的很想讓莫因雪親口和他再說一遍而已。

*

叮叮叮的中午自習課下課鈴聲響起。

教室裏立刻就喧鬧起來。

毛栗子頭同學抓耳撓腮的掏出手機,一遍又一遍查著愷之杯的比賽結果。

今天比賽的成績就要出來,他雖然不報有什麽希望,但是萬一呢?能夠拿到一個優秀獎也是件值得吹捧的事情呀。

可惜他刷新了許久,一片空白。

他畫室的那些朋友的畫作已經陸陸續續退了回來。

只有他的始終沒有消息。

他打電話問過比賽組,除了獲得金獎的作品,其他作品都已經陸陸續續的寄出來了,如果還沒有收到的話,那麽快遞可能是在路上遺失了。

毛栗子揉將手機往抽屜裏一塞,整個人癱坐在翹起的椅子上,長長嘆口氣。他瞎畫的那一通掉了就掉了,可予安給他畫的那副畫可千萬要給他寄回來,萬一弄丟了他連哭都沒有地方哭。

只這麽一想,他現在就已經開始後悔了。

他扭頭看著正在認真寫著數學試卷的鹿予安,認真問道:“予安,我家一直是給我過陰歷、陽歷兩個生日的。你能不能在送我一幅畫。”

旁邊的同桌馬尾女白了他一眼說:“美得你,沒看到予安正在寫試卷嗎?哪裏有時間理你。”她其實一開始並不喜歡鹿予安轉到班上來,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覺得這個在一班赫赫有名的差生,其實根本不像傳說的那樣。

每天中午別人在休息,鹿予安總是雷打不動的在寫各種試卷,學習認真又刻苦,為人也很爽快利落。

終於,鹿予安將英語作文的最後一句話寫完,才暫停手機的計時,他看了看時間,一整張試卷,沒有超過120分鐘,算是合格,他松了口氣,將黑色水筆放下,才不緊不慢的對毛栗子頭說:“不行。”

自從接受專業的讀寫障礙幹預訓練之後,他明顯可以感覺到自己閱讀能力的進步,特別是以前非常吃力的英語,也好了很多。

毛栗子頭哀嚎一聲悔不當初。

體育委員林克鴻拿著比賽安排表,豪氣的拍在鹿予安桌子上說:“予安,今天籃球賽就要開始了,我們下午就要開始比賽,可偏偏我們隊老徐那個不爭氣的剛剛扭傷了腳,我們只能靠你了!”

靜安中學今年的籃球聯賽也已經開始了。

去年他們班被一班贏了,今年第一輪比賽又是抽到了一班,本打算一雪前恥,沒想到後衛老徐比賽前扭到腳,只能找予安頂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