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廣寒宮

羲九歌聽到廣寒宮,站起身問:“怎麽回事?”

黎寒光把共工的話斟酌刪減後轉述給羲九歌,羲九歌聽後皺眉:“先不提地簿到底在誰手中,僅佩戴月桂枝就可以躲過地簿?月桂枝指什麽,是特定的靈物還是一個代稱?總不可能隨便折一枝吧。”

黎寒光也搞不懂,說:“但無論如何,廣寒宮總要去一趟。現在黑水正在漲潮期,再等一會,退潮後我們就走吧。”

羲九歌頷首,現在離出發還有一段時間,她頓了頓,說:“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我讓若籬去搜集狐族精血了,她畢竟是狐鬼,比我們好說話些。”

塑體對他們而言沒有難度,黎寒光並不擔心失敗,唯獨聽到若籬去收集的時候,他眼皮跳了跳。出於對同類的了解,他覺得,若籬絕不只做了這一件事。

黎寒光不動聲色觀察著羲九歌的臉色,問:“無緣無故的,你怎麽會把這種事交給她?她是不是說了什麽?”

羲九歌輕嘆一聲,伸手,黎寒光自然而然地握著她的手坐下。羲九歌一出口就是一道驚雷:“她把所有事都和我說了。”

黎寒光指節緊了緊,還能維持笑意,道:“我就說她懷恨在心,一趁我不在就挑撥離間。”

羲九歌微嘆,道:“她還和我說了很多幽都、魔界的事情。她說幽都有很多無家可歸的孤兒,無父無母,人人可欺,過的很可憐。但在魔族中,連孤兒都不會有,因為魔族弱肉強食,沒有大人庇護的孩子早就死了。”

黎寒光聽到這些話並無觸動,過去太久,童年那些事很難牽動他心緒了。但他有種極古怪的感覺,示弱是引起好感的最佳手段,黎寒光很小就學會如何利用自己的苦難,每當他想得到什麽的時候,就會不經意透露出自己的悲慘往事。

那只狐鬼半妖半鬼,和黎寒光這種神魔混血一樣,為兩族不容,恐怕也很小就被遺棄了。她和羲九歌說幽都孤兒生存不易做什麽?

黎寒光後知後覺意識到不對。他一時難以形容自己的心情,他一心防著男神仙和雄性妖族,竟然忘了還有女的。

一個狐鬼,她也配?

羲九歌本是拿這些事做個引子,切入接下來的話題,沒想到黎寒光聽完後不見悲傷,反而生氣起來。

羲九歌怔住,以為他不喜歡被人提及過往,可是以前說起魔界時,他並無反應啊?她還沒想明白,腰身就被黎寒光緊緊抱住,黎寒光用靈氣檢查她身上氣息,確定只有他和她的味道後,才勉強放下心。

黎寒光僅是想著就咬牙切齒:“我就不應該留下她。一個不妖不鬼的東西,也敢和我爭?”

他說完用力圈緊羲九歌,看力道恨不得將她揉到自己身體裏:“她故意賣可憐引你心軟呢。別信她,以她那種狡詐的性格,她坑害的人,絕對遠比欺負她的人多多了。”

靈氣是身體的延續,羲九歌只是一時不察就被他的靈氣鉆入衣領,無異於被他全身摸了一遍。羲九歌臉紅了,撞了他一下道:“放肆!”

黎寒光這才慢慢反應過來,他順勢將羲九歌壓住,鼻梁抵著她的,直勾勾說:“再放肆的事我也做過了,神女要怎麽罰我?”

他眼中瀲灩如水,就差把肉償寫在臉上了。羲九歌心中無奈,她扶住黎寒光的肩膀,黎寒光以為她要推他起來,身體已經準備好後撤,沒想到她卻直視著他,說:“我說這些,並不是悲天憫人或者憐惜你,而是想和你說抱歉。”

黎寒光狠狠怔了下,瞳孔都放大了:“九歌,你說什麽?”

羲九歌認認真真望入他的眼睛,說:“先前我責備你對我使心機,責備你對我不坦誠,現在我才知道是我大錯特錯了。我不該用結果評判你,並非你生性多疑、猜忌,而是你經歷了許多背叛,為了自保才變成這樣。我第一次愛人,不知道該怎麽做,總是不自覺套書中的要求,覺得我們應該相互坦誠,恩愛不疑。可是你不是書中的才子,我也不是賢惠的佳人,怎麽能一概而論。既明,我還在學習如何愛人,如果有哪裏做的不好,你原諒我好不好?”

黎寒光沒料到聽到這樣一席話,只覺得魂魄都竄上一股麻意,無法自控地戰栗起來。他捧住羲九歌的臉,吻她時手指都在顫:“你沒有哪裏做的不好,是我配不上。”

他們有過很多次激烈擁吻,這個吻不含任何欲情味道,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動人。兩人相擁倒在床榻上,黎寒光摟緊她的背,羲九歌也靜靜靠在他胸膛上。萬物仿佛都消失了,世間只剩他們這方小天地。

誰都不願意打斷此刻的溫情。羲九歌抱緊他的腰,說:“以後無論發生什麽,我們都不許拋下對方,好不好?”

黎寒光垂頭,深深吻住她額頭,虔誠的像是獻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