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3/6頁)

文征只不好意思地笑:“沒有的事。”

可她知道,她要真去說一句,指不定宋南津真做得出來呢。

那是宋南津走的第三個月,三個月,文征年都過了一趟,可和宋南津也就見了幾面,大部分還是視頻。

那天晚上聚會完文征去孫瀅那兒睡的,兩姐妹躺床上望天花板。

文征枕著胳膊,忽然哭了,孫瀅嚇得夠嗆,問她為什麽哭。

文征說:“我想他。”

有些感情就是抽絲剝繭。

每天在身邊的時候不覺得情深。

可對方不在了,那些回憶和經歷像抽絲一樣,在人的生活、碎片、細微神經上抽動,無時無刻不提醒著她,那些屬於宋南津的。

那些,令她難以忘懷的。

文征說:“你知道嗎,他真的為我做了很多,工作、生活、感情,一直都是他在試著把我從裏面拯救出來。我對生活失去希望,是他告訴我人有什麽理想就要去做,我感情不順,他說世界還有很多男人,我不想工作了,他說他養我,不要我做什麽,哪怕只是在他身邊,他也願意無條件支持我。”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我知道他為我付出很多,是我自己不好,我老不願意去承認他,去承認我們之間的一些感情。”

“可想想,也許我就是從以前開始清楚了呢,我清楚他喜歡我,他忘不了我,我自己本身就是一個有點矛盾、有點自我的人,我知道自己只有他了,所以我仗著他的喜歡,去興風作浪,去為所欲為。”

“我對不起他。”

“他才是我的全世界,他才是。”

文征邊說邊哭,像醉了酒,卻又清醒萬分,也像壓抑已久最後的傾訴。

孫瀅心疼得不行,拼命安慰她:“沒事的征征,你別說這種話,你家宋先生不是最不喜歡你講這種話了嗎,他聽見又要生氣了,你怎麽不配,你值得的。”

文征抱住她,抽泣著搖頭。

“不,你不懂的。”

-

沒人知道那個冬天發生了什麽。

宋南津走後。

文征考完初試從考場出來,本來和華老聯系好了接她,老師也來了北京,兩人約好去吃一頓羊肉火鍋。

可天寒地凍時。

出了考場,一個看見的人意外地不是老師,而是一輛停在路邊的賓利,連車門也沒開,車上坐著一位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眉眼沉著而老練,給人的第一眼感覺就是很嚴苛的那種。

文征拎著包的手都頓了下,預料到什麽,止了步。

宋南津他爸,文征在華老的舊照片裏看過。

其實小時候也見過。

那時候還沒什麽印象呢,他爸那時也經常回國,每次回來只會落家一次,和家人疏離又客氣地打招呼,緊接著又出國,別人都說人家父親是企業家,特別特別大的那種,大到什麽程度呢,那時候的文征都沒有概念,只知道去學校去任何地方,都是人恭迎的。

她想,宋南津的父親肯定很不好相處。

可這麽突然見到,文征倒連措手不及都沒時間。

他父親叫宋意致,文質彬彬的名字。

看到文征客氣問一句她要去哪,文征如實答了,和老師去吃羊肉火鍋。

他下車,說:“那兒就有一家,我跟你去吃。”

那種見多識廣特有地位的人,往往見到他第一眼感覺不是趾高氣昂或是目中無人。

而是難以摸索的溫潤,意料之外的好相處,以及,你完全看不透的客氣疏離。

宋南津他父親正是如此。

文征見到他的第一眼心裏就想:完了,這以後肯定是成為不了一家人的。

她想,她的考驗還是來了。

躲也躲不過。

坐在熱氣騰騰的火鍋店時,這位企業家很客氣,沒點菜,而是有話直說:“南津是我支走的,我就是故意要他去香港待半年,他不會不去,所以,我是故意想要你身邊有一段時間沒他。”

文征意外,擡眼看他。

可這位老先生意外地好說話,有什麽都直講:“他跟他姑母鬧脾氣,花了好多錢去整他姑母,錢那些的,沒關系,我家不缺,但他姑母肯定不會坐牢,她是我們家裏人,我肯定要保她,這你放心,你也不用管,我不是來找你麻煩,只是心平氣和講給你聽。”

“我知道南津喜歡你,為了你,做了很多事。其實他一貫是這樣的,我跟他媽管不來,也不想管,所以隨便他,哪怕他要轉國籍,要回來,或者怎麽玩的,都沒事。”

“我是特意找時間回來一趟的,為的就是見你,和你說完一些話,我也會走,沒別的。”

文征說:“嗯,您說。”

宋意致擡起眼,才看向她。

像是敘述到現在,才算是把目光重點移她身上。

看坐自己對面這位有點年輕,眉眼清冷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