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2頁)

瞧見聞氏,聞家人都沒給她好臉色,直接無視她進去衙門裏。

聞氏走的很慢,看了眼走在聞家人最後面那位頭發已經有點花白的老婦人。

那就是聞氏的姨娘桂姨娘,如今已經五十來歲。

聞氏進宮做妃子皇後時,聞家人待桂姨娘極好。

現在聞氏被流放,聞家人有些氣沒法明面上朝聞氏身上撒,自然就撒在桂姨娘身上。

聞氏心疼得不行,這也是她一路上忍氣吞聲,願意忍讓聞家人的緣由。

走出衙門,許沁玉也忍不住回頭看了眼桂姨娘。

她也知道聞氏是擔心桂姨娘,但桂姨娘不願意離開聞家,之前聞氏進宮做到四妃時,聞老太爺就給桂姨娘擡了平妻的身份,也把桂姨娘的身契還給她,早已不是奴籍,是良家子身份,只平妻到底不算妻,其實還只是妾,不過占了個妻字,是可以休妻和離的。

只要桂姨娘願意,跟聞老爺子和離,聞氏也願意贍養自己的老娘,偏生桂姨娘也是個軟的,不敢跟聞家人鬧翻。這應該也跟桂姨娘是聞老太太身邊的丫鬟有關,當丫鬟當了一輩子,至始至終被老太太壓著,起不了反抗的心思。

不過以後都在饒州,總有法子的。

許沁玉也不願見到桂姨娘一直被蹉跎下去。

離開衙門後,聞氏一直眼睛紅紅的,既擔心姨娘也擔心兒子。

幾人抱著兩個孩子,很快就尋到一家客棧。

客棧他們沒敢找太差的,身上還有九十兩銀子,怕遭賊惦記,太好的客棧也住不起,就找了個中等的,要了個大通間花了一百文錢,勉強夠擠他們六口人。

找到住的位置,裴危玄就不省人事了,聞氏眼淚都落了下來。

交代好寧姐兒把兩個孩子看好,許沁玉跟聞氏出去找了郎中。

郎中也好找,附近就有個醫館,郎中來給裴危玄診脈,診著診著,老郎中的表情凝重起來,“的確是熱病,應該是淋了雨吹了風導致的,但,但……”

但雖是熱病,可也有其他症狀,甚至還時不時摸不著病人的脈象,就感覺這幅身子骨應該死了,可的的確確還活著。

等到郎中把這情況說出來,聞氏眼淚也跟著落下來。

郎中還說,“令郎這身子骨可經不住繼續折騰下去,其他症狀老夫實在琢磨不住,有點像中毒,但老夫對毒這反面不甚了解,也只能先開些退熱的藥,先把高溫退下去再說,夫人若擔憂,可以尋另外的郎中瞧瞧看。”

聞氏呆住。

許沁玉也愣住,沒想到便宜夫君的病情這麽嚴重,身上竟然還有毒,這一路都是他抱著背著兩個孩子,還以為他就是身體羸弱些。

但是便宜夫君是以前就中了毒還是流放路上?

思忖片刻,許沁玉也琢磨透了點,便宜夫君貴為四皇子,是大皇子胞弟,又是皇後所出,只怕早在宮中就被人下了毒,她可是知道歷史上為了皇位那些皇子們爭鬥有多恐怖,也能解釋新帝為何敢放他離開了。

且瞧聞氏這樣,似乎還不知兒子中毒的事兒,婆母也是真的單純,到底怎麽在宮裏頭活下來的,還坐上皇後的位置,真就是氣運好。

聞氏傷心欲絕,郎中開了藥也是許沁玉交了錢跟著去拿藥的。

退熱的藥並不貴,許沁玉回來跟客棧廚房借了個小爐子和陶罐來煎藥。

回來的路上,她還順帶買了些吃食和幾身中衣冬衣,都是估著他們六人的身高體型買的,流放路上的一個多月一家六口都沒洗漱過,身上又酸又臭,客棧掌櫃讓他們來住店都算人好。

回來後,聞氏在後廚煎藥,許沁玉就跟客棧要了熱水裏裏外外洗了通,換上中衣跟冬襖,整個人都舒服的籲了口氣。

她買的衣裳都是圖便宜和舒服,不在乎款式,顏色也是很老氣,穿上就有點醜。

她洗完又喊了熱水讓寧姐兒洗漱,兩人都洗過給兩個孩子洗。

等到渾身上下都幹幹凈凈舒舒服服時,她才把買的肉包子拿出來分給大家吃。

大肉包兩文錢一個,味道一般般。

兩個孩子吃完就睡下,許沁玉去後廚替下聞氏繼續煎藥,讓聞氏回屋洗漱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