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哥，你怎麽在這裏？！”

幾日後下戲，許昀君接到裴焱的電話，得知三人的猜測並未出錯，那件事的確是0831和南離鬥法的結果，事實上，這樣規模的小範圍摩擦，在過去的一個多月內，那二者已經進行過數次。

好消息是，每回的碰撞和摩擦都以南離的全方面碾壓而告終，在這個過程之中，0831好容易收集來的能量跟著一點點消耗，一度達到收不抵支的程度，相信不久之後，即便南離捉不到他，他也會因能量耗光而自動陷入休眠。

壞消息則是，這個系統相當機敏，每回察覺一點狀況不對的苗頭，他便立刻腳底抹油，逃之夭夭。

這回也不例外。

“……事情差不多就是這樣。”裴焱道：“她叫你不用擔心，也不用在意，有她在，0831傷不到我跟你。”

【我跟你】三個字的咬音不算重，卻還是一下子落進許昀君的耳朵裏，王栩還在他對面坐著呢，許昀君害怕他多想，擡眼看去，卻見Alpha緊擰著眉，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神思卻仿佛遊離到了別的地方，他的目光落在虛空中的某個點上，拇指輕輕磨蹭自己的下頜。

這是一個認真思考的動作，須臾之後，他開口，“你們說他圖什麽？”

許昀君沒聽清，下意識詢問，“什麽？”

王栩這才看向他，說道：“如果我是這個系統，在有百分百獲勝的把握之前，我是絕對不會輕易露面的。一方面，我的對手早就今非昔比，這個世界於我而言也早就變得危險重重；另一方面，只要我躲起來，她就沒法發現我。

既然這樣，那我為什麽不一直躲著呢？為什麽不等到我的敵人放松警惕，等我找到一擊制勝的機會，再沖出來，給他們致命一擊呢？

為什麽要像現在這樣，冒著危險出來，又白白消耗那麽珍貴的能量？

是因為他腦子不好，不夠聰明嗎？可是我一個普通人都能想明白的道理，他一個來自高等維度文明的生物卻想不明白？

我覺得不像。”

許昀君：“你的意思是？”

這回是裴焱替王栩回答的問題，有一說一，裴焱覺得王栩的猜測某種程度上來說，還挺有道理，但出於一種很明顯的心理，他不想承認這一點，同時他也對南離有信心，區區一個能量快耗盡的外來系統而已，南離不可能應付不了。

“他的意思是，既然0831冒著危險也要出來，那他肯定有不得不出來的理由。”

“但你有沒有想過，”話鋒一轉，他又道：“你這一切假設的前提是，他剩余的能量足夠他蟄伏相當長一段時間，長到他的敵人慢慢地忘記他，長到他足夠遍歷一切瑣事，算盡全部組合，繼而找到一擊制勝的機會。

可如果他的能量已經快要耗盡了呢？

如果他不盡快出來補充能量，就將徹底陷入休眠了呢？

等到世界線重置，等一切從頭再來，他得耗費相當的能量才能跟這個世界一起，重新回到原點，能量不夠，他就會徹底消失，到那個時候，他就算想出來，也沒有機會了。

所以在我看來，他的這些小動作，與其說是主動和自發的，倒不如說是被動和迫不得已的，因為能量快不夠了，所以就算他不想出來，就算得冒險，他也不得不出來。”

王栩：“……”

這段話裏有一些內容是王栩從未接觸，沒法理解的，比如重置、比如原點……但不妨礙他試著去理解整段話的含義，須臾，他點點頭，承認裴焱的猜測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挺有道理。

0831之所以出來，不是因為他在算計什麽，從而主動出來，而是因為他沒有選擇，不得不出來。

“希望吧。”

許昀君卻沒作聲，默默無聲地看了王栩一眼，他便收回目光，然後他告訴裴焱，“謝謝你了。那就先這樣。我一會兒還有事，先掛了，有什麽事情再聯系。”

裴焱也沒糾纏，應了一聲“好”，便幹脆利落地掛斷電話。

“嘟——”

電話掛斷了，許昀君放下手機，朝王栩看去，“先回去吧。”他說：“先回去再說。”

王栩點點頭，起身拉開保姆車的門，讓柯凡和小蔡上來。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幾乎算得上風平浪靜。

劇組的日程緩慢地推進，許昀君的生活也恢復如常，沒有忽然而來的醜聞，也不用擔心躲在身後的暗箭。

除此之外，替代沈樂遊扮演陳家康的演員，在經過一個多月斷斷續續的遴選之後，也終於進組。

這時候天氣已經轉寒，距離劇組原定的殺青日期也僅剩半個多月不到的時間，也因此，雖然天氣十分寒涼，演員們依舊需要穿上單衣薄裳，站在滂沱的暴雨裏，演完最先被擱置的那場長鏡頭戲。

這場戲之所以安排在最開始的時候拍，就是因為其超高的拍攝難度，拋開技術方面的原因不談，囊括了劇組大小上百位演員的戲，光是調度就能愁光許多人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