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起回家啊

周朔能早起,但顧清渠不能,他睡了一覺,把’早起’兩個字一腳踹到太平洋。

周朔惦記著在西天取經前還能吃上一口熱乎的包子,於是親自上門提供叫醒服務,完全不懼怕顧清渠那一言難盡的起床氣。

顧清渠睡相一般,天氣冷了,被子捂著腦袋裹得嚴嚴實實,他倒是完全不怕把自己捂得神智不清。

周朔跟周國盛拿了備用鑰匙,大大方方登堂入室,可他進屋後回身把門一鎖,看著就不像幹正經事的樣子了。

房間的窗簾並未嚴絲合縫,清晨暖陽順著縫隙洋洋灑灑,周朔擡手一扯,把這些全部擋在他的身後。

室內再次晦暗不明。

顧清渠好像聽到動靜,他動了動,露出半個腦袋。

周朔輕步走到床前,他屈身座在床沿邊,動作不算輕。

顧清渠反應不大,從側臥轉成平躺,被子也順勢往下滑一點,顧清渠的眼睛露出來了,沒睜開,還睡著呢。

他悶在被子下的鼻腔發出細軟的哼唧聲。

於是身處封閉空間,顧清渠總是有意無意撩著周朔的神經末梢。

周朔:“……”

要了命了,在這個房間,六根不凈等於渡劫。

“清渠哥哥——”周朔壓著聲音叫顧清渠的名字。

顧清渠在床上蹭,邊蹭邊哼,被子被他踢走了大半,脖子一下的皮膚若隱若現——

穿得少啊。

雖然蹭不到自己身上,可看在周朔眼裏並沒有區別,他又要起反應了。

周朔咬牙切齒地忍,忍到頂了,一腦門熱汗。他雙手卡進顧清渠身下,輕而易舉地把人撈進自己懷裏。

顧清渠半睡半醒,全身都是軟的,他迷迷糊糊,後腦勺落在周朔的手掌心,於是身體一側,他完完全全伏在周朔身上了。

“清渠——”

周朔的雙唇摩挲著顧清渠的脖頸,濕潤的觸感令顧清渠微微發顫。

周朔得寸進尺,他的雙手從顧清渠脊背一路往下,若有似無地點觸,一直到腰,最後輕輕握住了。

“清渠——”

“嗯?”顧清渠回應,聲音卻啞。

簡直火上澆油。

“起床了。”周朔壓著聲說。

顧清渠再次陷入沉默,這一次周朔沒有動作了,他就著這個姿勢等,耳邊呼吸貼得太近,他知道顧清渠快醒了。

不敢再繼續試探,再把人惹毛就不好哄了。

時間過得太漫長,許久之後,顧清渠又動了,他擡手扶著周朔的手臂,撓癢似的一捏,然後拖著長音,“周朔?”

“嗯。”周朔回應

顧清渠笑了笑,他換了地方蹭,蹭著周朔的肩,問:“幾點了。”

周朔受不了,頭微微往後仰,讓兩人中間空出一點距離,能順暢地呼吸。

“七點。”周朔回答。

這個時間正好卡著顧清渠的生物鐘,他醒了,醒得不算徹底,只是睡眼惺忪地盯著周朔看,懵得雲裏霧裏。

“別看我,”周朔相當鎮定,“昨天晚上是你自己說的要早起,我起了,等你半天呢。”

顧清渠:“……”

想起來了,是有這麽回事兒。

顧清渠擡起眼皮,問:“你這是在叫我起床?”

周朔面不改色,“是啊。”

可叫人起個床怎麽黏黏糊糊的,顧清渠不太敢往深處計較,想輕描淡寫地把這頁掀過去。

“嘖,”顧清渠摸著自己脖頸位置,摸到了一手溫潤的觸感,“什麽玩意兒。”

“不知道。”周朔十分從容地起身去拉窗簾。

突如其來的陽光跟周朔的臉一起橫行霸道,差點閃瞎了顧清渠的眼睛。可饒是如此,顧清渠有脾氣也發不出來——好像是自己理虧。

周朔沒再回去,他從窗戶變走到門邊,只偏頭看了看,立刻收回目光。周朔再往後一退,直接走出了室外。

“清渠哥哥,我在樓下等你。”

顧清渠:“好。”

周朔不至於落荒而逃,但確實窘迫,年輕氣盛下的如狼似虎不算好事,太容易闖禍。

等顧清渠穿戴整齊下了樓,他滿院子沒找到周朔的影子。

鳥祖宗正在引吭高歌,顧清渠往它的鳥籠裏換了鳥食。

“你哥呢?”顧清渠問。

“嘎?”鳥祖宗摸不清這段復雜的家庭關系,鳥脖子一歪,一雙眼睛瞪得怪可愛。

顧清渠心情不錯,能跟黑鳥聊幾句,“周朔去哪兒了?”

周國盛從堂屋出來,聽見顧清渠說,以為這話問的是自己,“他說回屋洗個澡。”

“……”顧清渠說:“大早上洗什麽澡啊。”

周國盛樂呵呵地說:“那誰知道他,閑的吧。”

周朔到底閑不閑的顧清渠不知道,但他八百年難得一次的清早沐浴更衣倒是花了不少時間。

顧清渠等到七點半出頭,周朔總算下來了。

“這麽長時間?”顧清渠揶揄,“這得洗的脫層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