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別動,別說話。”(第2/3頁)

顧清渠想了想這場面,如鯁在喉。

周朔不逗顧清渠了,他一沾上枕頭眼皮子就重,喃喃自語兩句,自己倒是比顧清渠先睡著了。

顧清渠身後杵著一根熱得快,屬實煎熬,他清心靜氣地念了兩聲‘阿彌陀佛’,裝著一腦袋漿糊熬到了天亮。

周家從清早開始熱鬧非凡,周老二跟八哥在院子裏吵架,一個滿口汙言穢語,一只有嘴不能罵,只能嘎嘎叫喚,相當吃虧。

顧清渠早起來了,頂著一腦袋的晦氣端坐在床上參禪,他看周朔睡得舒坦,心裏很不解氣,於是伸腳一踹,算是撒了他的起床氣。

周朔睡得迷糊,身手卻敏捷,顧清渠第二腳過來的時候,他聞風而動,輕而易舉地抓了顧清渠的腳踝。

周朔啞著聲音說:“別鬧了,再睡會兒……”

顧清渠:“……”

睡個屁!

屋外傻鳥撲棱的動靜越來越熱鬧,周老二也噴得越來越兇,周朔耳朵輕輕一動,慢慢睜開了眼睛。

不算清醒,還懵著神。

周朔目光困惑地盯著自己手裏的東西,一時間想不透自己在哪兒、在做什麽。直到頭頂涼颼颼地飄下來兩個字——

“醒了?”

周朔驚魂一刻,他猛地從床上翻坐起身,可那手還不撒開,他攥著顧清渠的腳,把‘同床共枕’了一夜的人也拉了過來。

顧清渠直接仰倒在周朔身上。

當兩個人目光對上的那一瞬間,昨天晚上的事情像走馬燈般歷歷在目了。

誰也不提,可誰都知道。

周朔在這方面的心理素質不高,他移開了眼睛,看上去焦灼又心虛。

顧清渠表現淡定,他試圖找回自己左腳的使用權,可周朔越這貨緊張就越不受控制,那只手的力道越來越重。

“周朔,”顧清渠忍無可忍的,“你能把手放開嗎?”

周朔在冷汗裏打了個滾,不受控制地打哆嗦,他掌心也是濕的,把顧清渠的腳踝潤得白裏透紅。

周朔不尷不尬地一笑,問:“清渠哥哥,是不是你踢我啊。”

顧清渠相當坦誠:“是。”

周朔:“……”

承認的這麽痛快呢?真不好往下接茬。

顧清渠沒看周朔五彩斑斕的表情,他問:“太陽曬屁股了,你還要睡嗎?”

周朔下床撈拖鞋,“不睡了,我回去了。”

顧清渠半眯著眼打量周朔,“你回哪兒去啊?怎麽回去?”

周朔只穿了件背心和褲衩,衣服全脫在自己房間了,他要是大搖大擺地走樓梯從院子過肯定不合適,還是得翻陽台。

“……”周朔咧嘴笑了笑:“怎麽來就怎麽回唄,我還能讓人在你這兒被捉奸在床了不成?”

顧清渠眼皮一掀,眼睛又睜大了一點,他冷呵一句:“奸?”

周朔驀地一怔,他偷雞不成蝕把米,臉皮紅了紅。

於是,晾在書桌上的那塊帕子就格外顯眼了。

周朔的腦子也不知道被什麽材質的門夾了,他盯著帕子思忖片刻,突然說:“清渠哥哥,你帕子你還要留著嗎?”

顧清渠:“你喜歡啊?”

“留它幹嘛啊,”周朔挺不好意思的,他把那帕子收了起來,“我給你洗幹凈了再還回來。”

顧清渠沒想要留,可讓周朔這麽一攪和,拒絕就顯得不近人情了,他稀裏糊塗地一點頭,“行。”

睡眠時間不夠,腦子就不能活絡了,從後半夜那事兒開始後的一系列反應,顧清渠和周朔就覺得自己幹的不像人事兒了。

但能怎麽著?都發生了,而且一時半會兒恐怕過不去。

顧清渠想給自己腦子通通水,於是再不搭理周朔,蒙頭睡起回籠覺。周朔吊兒郎當臉皮再厚也兜不住了,他收起帕子落荒而逃。

徒留滿室意味深長的嘆息。

周朔爬回自己房間,他套上衣服,甚至來不及焦躁,聽見院落鐵門開合的聲音,家裏再度熱鬧起來了。

周芝芝沒見到人,先喊:“爺爺,我來看你啦!”

都是幌子!周芝芝三天兩頭來,目的全是顧清渠。

周朔驟然如臨大敵,他毛剛炸起來,又給自己嚇出一身汗——

我這是在幹什麽?

周朔冷不丁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毒液滲透全身,再跟如今的情緒混在一起,周朔想不通,他像只無頭蒼蠅。

周芝芝不是一個人來的,周老大出差回來了,今天也在,他進門就找周朔,可迎面遇見了周老二。

周老二膽大包天誰也不怕,就煩他大哥,煩了酒甌不想見,能跑絕對不會留。

“老二啊,今天怎麽在家?”周老大很久不見這位弟弟,態度保持得不錯。

周老二虎軀一震,正好他帶回家過夜的女人也出來了,睡眼惺忪、衣冠不整、不成體統。周老大盯了一眼,立刻偏開了目光——

他連問都懶得問一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