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聽話,別鬧了。”(第2/3頁)

原本是不打算回的。

周朔別別扭扭地磨了磨牙,他的目光快速往下一落,又收回來。周朔不看顧清渠,眼神也不落在實處,“不回去幹嘛,留這兒喝西北風啊,吃得夠飽了。”

顧清渠保持原來的姿勢,他看清了周朔下巴冒頭的新鮮胡渣,不明顯,於是心不在焉地問:“你的自行車呢?”

周朔:“停在遊戲廳了。”

“遊戲廳在哪兒?”

周朔憋著氣,他不敢再嗅顧清渠身上的味道,容易走火入魔。這會兒又起了風,顧清渠頭頂的幾縷發絲輕輕搔弄著周朔的下巴。

心癢難耐。

周朔像坐上了千米高空的秋千,渾身包裹刺激的體驗感,隨時都能墜入深淵。

可一切到頭來都是周朔的自我拉扯,屬於在逼仄角落搭台唱的獨角戲,無人知曉。

“嗯?周朔?”顧清渠沒聽見周朔的回答,他覺得奇怪,於是微微擡起了頭。

這煩人的頭發絲終於不撓人心煩了,周朔氣色如常,說話語調也沒任何變化,裝得一手好蒜。

“卡拉OK廳隔壁,就我們剛剛來的地方。”

顧清渠說哦,人沒動靜。

周朔不給自己挖坑的時候嘴皮子格外利索,他笑問:“清渠哥哥,就五分鐘的路,你走得動嗎?走不動我背你。”

顧清渠不輕不重地刮了周朔一眼,不接話茬,否則沒完沒了,他哼唧一聲,轉頭就走。

這一路上走,兩個人可謂心懷鬼胎,各自藏了八百個心眼。周朔依舊在心裏盤算,他覺得事情沒那麽巧,顧清渠能出現在這裏,跟自己看見一晃而過並且進入酒吧的身影重疊,僅僅是為了吃口飯嗎?

周朔不太信,於是他把顧清渠帶到了酒吧的拐角路口。

“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進去把自行車推出來。”

顧清渠站在熟悉的位置,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他大概能猜到周朔的用意和試探,並不捅破這層若有似無的窗戶紙。

顧清渠也裝著呢,裝得純良又不知錯所,“在哪兒呢?”

周朔隨意指了個方向,“弄堂裏面,地方窄,路不好走,你別進去了。”

“行,快點。”顧清渠抱手往墻上一靠,頭垂下去了,好像隨時能睡著。

周朔離開得很幹脆,幹脆利落地往拐角一躲,靜悄悄地看顧清渠呢。

酒吧剛開業,除了第一天熱鬧,這段時間人少,並且那裏還有十分嚴格的‘會員’制度,一般人不知道,知道的人不一般,所以顯得冷清。

偶爾經過兩三人,目光都會在顧清渠身上流連忘返,越來越露骨。顧清渠卻不自知,依舊低頭閉目養神,一點也不擔心自己被人叼走了。

這樣一場較量下來,最先認輸的是周朔。

當一個陌生男人帶著不可言說的目的,停在顧清渠身邊點煙時,周朔再也忍不住了。

“沒心沒肺!”周朔氣急敗壞地噴了一聲,“操!”

不是罵顧清渠,他是在跟自己過不去。

陌生男人剛抽了一口煙,正要開口說話,下一刻,周朔點著自行車鈴駕到,他冷若冰霜地開口,“顧清渠!”

顧清渠不動聲色地一笑,睜開眼睛時卻一臉茫然,他好像被身邊散發著求偶信號的男人嚇了一跳,這邊胳膊又被周朔粗暴地往他身邊拉,腳下踉蹌,差點摔了。

周朔單腿架著自行車,上半身卻穩如泰山地接住顧清渠,嘴上沒好話,“清渠哥哥,以後肚子餓了就多吃幾碗飯,瞧著弱不禁風的樣子,這樣也能摔嗎,你是不是小腦不發達?”

顧清渠無言以對,“我的飯不是都讓你吃了嗎?”

“是啊,”周朔陰陽怪氣地說:“所以你看有人敢打我的主意嗎?”

顧清渠:“……”

有啊,沒準相當受歡迎。

陌生男人頭頂上有天線,看得十分透徹,他不自討沒趣,也覺得自己打不過周朔,很識相地走了。

周朔身上的刺沒下去,他沒好氣地對顧清渠說:“上車。”

顧清渠動了動自己的胳膊,沒抽出來,“你能先把手松開嗎?”

周朔不聽顧清渠的話,他攥著手下車,接著攔腰把顧清渠抱上後座。

“坐穩啊。”

顧清渠沒支撐點保持平衡,只能抓著周朔的衣服,“……哦。”

周朔壞透了,蹬著車專門往崎嶇不平的路走,一路上下顛簸,把顧清渠到點就困的睡意硬生生顛沒了。

當大二八瞎了眼似的穿過一個大水坑,顧清渠差點從後座摔下去,周朔剛要開口嘲諷,卻感腰間皮肉生疼,他低頭一看,他的肌肉被顧清渠的手死死擰著,毫不留情。

周朔額頭青筋往外冒,太陽穴突突地跳,“撒手!”

“兔崽子,”顧清渠使著力,從牙縫裏擠出話,“這點兒疼就受不了了?你紙糊的嗎?”

周朔一分神,沒把住車頭,兩個人差點一起人仰馬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