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第2/4頁)

楚瑾自然聽出他的意思,拂了一禮便告退了。

看來擬名單之事就在近日,他心裏盤算著,夜裏就告知莫瑀將趙琦盯緊。

夜色裏趙琦的書房還掌著燈,莫瑀在楚瑾房中做了多天梁上君子,如今隱匿得功夫更如火純青,只是盯著自己愛人是享受,輪著這五大三粗的趙琦,莫瑀面無表情,心裏還念著這人白日拉扯楚瑾衣袖的是右手。

將往來名單細細排列好,趙琦仔細想著近年來的上供,按照往日的份例給各位大人分配。

只是此事南陽郡太守提供助力最多,趙琦便在原本的分成中給程安和多加了四成,莫瑀眼神極好,將名單裏各個名字記下。

他見趙琦寫完後將紙張蓋上一道紅印就壓在一旁,莫瑀準備離開,誰知趙琦又拿起一張紙重新謄抄了一份名單。

只不過,這一次西山匪寨裏得利大頭者從三人變成越南山和齊悅。

莫瑀悄無聲息輕蔑一笑,果真利字當頭當如是,這趙琦只怕是準備交兩份帳,一份遞給越南山過目分配,一份留存於庫等著來日官府來查。

可將自己摘得幹幹凈凈,只說自己被逼迫於此,半分黃白之物都不沾。

從書櫃後的暗室中拿出經年的賬紙,趙琦一頁一頁翻,隨後擡手將它點燃,泛黃的賬紙碰著火苗立刻蜷縮,後化為一團灰被掃進了小布袋裏,趙琦將小布袋放在床頭這才安心睡去。

越南山那老閣樓裏的信箋被楚瑾翻得差不多了,越南山來時大吃一驚,原本雜亂塵網密布的閣樓被打掃得幹幹凈凈,楚瑾衣裙上都沾著灰。

他用濕帕一點一點清理著窗沿和桌面,見越南山來時一愣後輕輕拂了一禮,越南山打量著煥然一新的閣樓道:“你把這處清掃出來做什麽?”

他本心裏憋著想問蘭珠為何與趙琦走近,來時見人細致灑掃的模樣登時沒了火氣,反而心頭隱著一絲竊喜。

楚瑾輕聲道:“看著臟亂,想騰出點地方放些書,那些個東西我都不曾丟,全放好了。”他指指一個角落,那裏堆積著一些舊物,屬於書信的黃紙被格外整齊地放在一旁。

越南山露出笑揉揉楚瑾的頭:“瞧你模樣不是個沾陽春水的,也會做起這些事。”

越南山早已想將這些東西銷毀,之前不在意,如今對趙琦起了疑心哪裏能放心留把柄,便只帶走那一卷黃紙拿去焚燒。

只留楚瑾一人,依舊不慌不忙擦拭著窗欞,那陳年信箋裏的紙張雜亂,就算越南山也看不出來差了哪些,將其中包含所有同謀名字的信箋挑出留下,剩下的楚瑾都堆在黃紙堆裏。

他亦抽出紙筆造了幾張假的進去,留了一個小驚喜,但願越南山不會錯過。

這一疊黃紙越南山不放心交給別人,親自尋了個地兒燒毀,齊悅清點完庫房裏的官銀時碰著正要點燃信紙的越南山,他問道:“大哥這是在做什麽?”

“陳年的舊東西擱著占地方。”越南山吹了一小撮煙火點燃,將它們放在地上,轉眼一半紙張都成了灰。

齊悅隨意看了兩眼,突然發覺一張紙上模糊了一處,像是被水打濕發潮了般,他用鞋子碾滅那一點火,蹲下來拿起那一塊殘片仔細瞧了兩眼困惑道:“這紙,是受潮了?”

唯獨這模糊處觸感有些濕潤,是以沒被立刻點燃,密密麻麻的信紙上突兀空出一部分叫齊悅生疑,越南山聽他說完亦詫異:“西山向來幹旱留不住水,我那閣樓更是朝陽處,近月雨水也少,不應受潮才是。”

“缺了一塊,有人用水塗改過。”齊悅摩挲著那潮濕處的一角,這裏的信紙用的是草紙,草紙粗糙雜質多,為求質量做得厚實些,這一處的紙層雖然顏色無差,但摸起來明顯比四周薄透,應是故意做舊了。

越南山黑著臉將還燃著的火通通踩滅,他撿起那些還未燒盡的殘片,找著一封時間才過去一年的信紙。

那時趙琦才剛來半年,替祁川太守搜刮盡了當地一豪紳的錢財,讓西山匪寨也大撈一筆,越南山一悅之下將人提做軍師。

是以那次的信件裏,他幾次提到趙琦妙計,如今這殘片上能見多少名字,可唯獨最大的功臣不見蹤跡。

“大哥?”齊悅見越南山臉色難看,蹙眉詢問,“少了什麽?”

“趙琦,何時上山,因何而來?”越南山不答反問。

齊悅不明所以道:“前年年末時來的,說是家境貧寒想混口飯吃。”

“混口飯吃用得著跟著我們刀尖舔血?”越南山冷笑,齊悅錯愕越南山態度,暗忖許是紙上有些問題,便問:“大哥何出此言?”

壓著火氣三言兩語道完,齊悅總覺得有股子不對勁,他猶豫開口:“大哥,那蘭珠上山才月余,已走了不少兄弟,如今這當口你又懷疑趙琦,讓寨子裏人心不安,有損大哥的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