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錢河帶著兄弟們躲在樹叢後貓著腰,惡狠狠盯著這條路上那個風姿綽約的大美人許久了。

盡管一身凈白的長裙染了灰,美人一步一生姿,垂首低眉時弱柳扶風,染塵的衣裙只顯得她更像落凡的仙子,這模樣勾得錢河眼睛都看直了。

哪怕帶著一層薄薄的面紗,可那雙露在外邊的眼睛風流瀲灩,清純中帶著一種恣意的嫵媚。

猶抱琵琶半遮面的隱秘引誘油然而生,更別提那被男子禁錮著的一截細腰,不知恰一把是什麽滋味。

用眼神將那美人從頭到尾垂涎了個遍,錢河等到他們二人落入包圍圈後一招手,狹窄的小路從八方湧入幾十個土匪將二人圍住,錢河淫笑著盯著那因害怕躲在男子身後抱緊他胳膊的美人,讓小弟沖上去將二人分開。

“你們做什麽!”男人憤怒地護在美人之前,色厲內荏地瞪著幾個邪笑的小嘍啰。

這無用的男人在手下的拳打腳踢下很快彎下腰去,再不見一點英雄救美的神氣,錢河搓搓手嘿嘿一笑湊到那雙臂被反剪按壓在背後的美人,屏住呼吸一把將那神秘的面紗扯下。

若聞紅塵神妃笑,得見仙路不問緣。

西山上的狗頭軍師趙琦說過這樣一句酸言酸語,為在一群大老粗裏找幾個知己滿足自己文人驕傲的虛榮,曾不厭其煩地給錢河說了一遍又一遍。

那時錢河只左耳進右耳出,現在卻突然能想明白了,這大概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有這美人肯在他懷裏一笑,成仙成佛都算個屁。

水潤的眼睛裏因恐懼沁出了淚光,楚瑾往後退了退,被抓著他的人狠狠捏了一下手臂,那白嫩的皮膚登時紅了一片。

美人咬唇擡眸,一副畏懼的可憐樣子讓錢河心下一跳,他一腳踹開兩人想將楚瑾摟進懷裏,卻發現這美人實在高挑,竟然比他還高些。

衣裙下雙腿定是修長豐腴,若是肯纏在他腰上,他想入非非,未見身後被麻繩捆住手的男子額發下冰冷的眼神如同惡狼。

錢河強硬抱起楚瑾往山頭走,不想這美人看著輕盈重量卻不輕,可眾目睽睽哪有說不行的機會,他只能咬牙繼續。

手下押著莫瑀跟在後面,把莫瑀背著的包裹翻遍,將其中最大塊的銀兩討好交給錢河,剩下的他們也不敢私吞,都是要上交給大當家的。

這美人亦然。

只是見著錢河對美人上下其手地揩油,眾人都悄悄升騰起羨慕的心思,心裏渴盼著大當家玩弄過後能分給他們一羹。

眼含淚光柔柔往身後的人望了一眼,楚瑾做足了模樣,這才用口型安撫著莫瑀。

來日自有他們苦果。

先前要招安的想法被莫瑀狠狠從腦中驅趕出去,他直勾勾盯著錢河的背影,恨不得現在就一刀將這混賬的頭割下來。

不,太便宜,莫瑀的目光落到那禁錮著楚瑾的手,打定主意要將它活活斬斷。

他二人被綁上山,這山路崎嶇不說,還設計了許多隱蔽的陷阱,錢河讓人將莫瑀的眼睛蒙住,卻揮退殷勤主動前來綁住楚瑾眼睛的手下。

伸手摸著楚瑾的臉頰,他心裏感嘆這嫩得連雞蛋羹也比不過,到了寨子美人就要拱手讓給大當家,錢河想多看看那雙珠光流轉的眼睛,舍不得將這雙美眸蒙上。

美人手無縛雞之力,就算知道路線又如何,還不是半步都逃不出去。

看著莫瑀被押去柴房,楚瑾低下頭,膽怯望著滿臉依依不舍的錢河,直把這莽漢看得心潮澎湃,他又伸手摸了摸那潤潔的下巴,惋惜道:“乖乖,我們大當家最是愛惜美人,你若是聽話直把你寵上天,若是不聽。”

他扯起嘴角不懷好意笑道:“那可就要便宜不少人了。”

被半推著走進那間屋子,楚瑾低著頭,只能看到這土匪窩裏竟然都鋪著金銀。

房內像是正在商討事務的模樣,幾個人聽到響動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坐在最上方的男子身形魁岸,目如寒星,面頰之上貫穿了一條長長的傷痕,他冷聲呵斥:“誰準你進來的!”

不知裏面正在商事的錢河在心裏把屋外看守的盧奇兒罵了個半死,他想著用這美人討好大當家越南山,誰料撞到這個當兒,怪不得那廝分明與他結仇,卻這麽爽快放行。

“大當家,小的剛從山下回來,帶了個美人回來孝敬您。”錢河諂媚拱手,將低著頭的楚瑾往前推了推,這美人許是柔弱無骨,被這麽一推竟然就踉蹌倒在越南山腳下。

越南山擰眉發出一聲冷笑,隨意捏起那垂著頭的人的下巴,眸色閃過驚艷。

狼狽的灰塵沾染如雪的肌膚,讓美人看來越加楚楚可憐,蹙眉淚眼勾人動魂,越南山放輕手上的力道,從用力捏著楚瑾的下巴到輕輕摩挲。

手下的人蒼白著臉忍不住顫抖,越南山以為楚瑾在害怕,不知其實是在忍著惡寒,他滿意哼笑道:“想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