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姬菀毫不留情的掛了電話。她被慶虞舔慣了,總覺得這個女人只是突然小腦增生胡言亂語,過不了幾分鐘又要打電話求原諒,然後屁顛屁顛跑過去給她捏腰捶腿。

但她這次想錯了,慶虞直接把她的號碼拉黑。

看了看時間,原來明天就是大年三十。

她和護士孤零零的面對面幹坐著,護士覺得無聊,她雙臂一直張開被鎖著也極累,於是苦思冥想下,她提議道:“你把我放下來吧,醫生只讓我觀察三天,腦子清醒就可以走了,你已經鎖了我五天,也該放手了。”

護士打了個哈欠,道:“你朋友說你要是不悔改就一直鎖著,住院費她幫忙交了。”

慶虞委婉的提醒:“我才是病人。”

護士很正直:“不好意思,我們只聽醫生和家屬的。”

慶虞覺得也有道理,她很尊重過年還堅守崗位的醫務工作者,但是她得離開了。回憶了一下,送她過來的朋友應該是季嵐,也是唯一一個肯站在原主這邊的人。

就算原主舔瘋了她也沒有放棄,時常勸告她,一定要開始自己的生活,不在乎她的人永遠都不值得她付出那麽多,但原主一般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前一天答應的好好的,說要好好拍戲好好營業,第二天又跑到父母跟前當好替身,跪在姬菀面前舔的不亦樂乎。

有時候季嵐勸不動了就去找姬菀的麻煩,讓她發發善心放過慶虞,姬菀表面雲淡風輕一句‘我跟她沒關系’,轉頭就把氣撒在慶虞身上,pua她,讓她覺得自己什麽事情都做不好,慶虞整天活的提心吊膽,最後開始怨恨唯一肯為她出頭的季嵐,認為季嵐多管閑事,為此和季嵐大吵一架,冷戰了好幾個月。

但舔狗舔到最後一定一無所有。

她現在生了病,那些人還想著讓她去孝敬她們,從沒有過問只言片語,好像她是永動機似的。反而是被她傷害過的季嵐將她送到醫院,至今仍沒有放棄她。

慶虞想,她還有救。

她給季嵐打了個電話。

季嵐估計以為她又要回去當舔狗,愣是沒接,慶虞不厭其煩,打了十幾遍,最後季嵐頂不住了才接。

她的語氣聽上去不是那麽友好,看來還沒有消氣。

“大過年的,讓不讓人安生?”

慶虞被她尖銳的嗓音刺的耳膜疼,隨後小心翼翼的張口,說:“我想出院,但護士說要經過你的同意……”

季嵐那邊開始頭腦風暴,大過年的,她出院去哪兒?除了她這兒,也就剩慶家和姬菀那裏了。想到幾月前的爭執,她便認定慶虞肯定不是來找她的,但為了保險,還是問了句:“出院了去哪兒?”

慶虞試探著說:“我爸剛才打電話過來,說讓我回家。”

季嵐簡直無言以對,也沒走程序直接咆哮起來:“你小時候被豬親過啊,慶虞,你看你那爹媽哪裏還像個人,天天上趕著去當狗,好玩兒呀?要是有閑錢了,我一定把你送到腦科給你換個人腦。”

慶虞離手機遠了一點,但季嵐估計是咬著手機收聲區說話的,護士一字不落的聽完這一段辱罵,面色不改,繼續打哈欠。

慶虞連忙去安撫季嵐:“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大過年的,我過去弄點錢花,我現在落魄成這樣不都是他們造成的嗎,我得討回來一點。”

季嵐聽了後情緒稍微穩定了一點,道:“沒錢我給你,想去慶家,下輩子吧。”

作為勤懇的打工人,這輩子最想聽到的話就是沒錢我給你。慶虞實在想不通,原主腦子到底怎麽長得,竟然跟這麽好的朋友反目。

她道:“我就是去惡心他們一下,再說了,這半輩子讓他們害的這麽慘,總不能輕易地翻過這一頁。”

季嵐仍然不信。

冷笑道:“喲,這時候演技就能入眼了,不好意思,不上當。”

慶虞道:“我發誓。何況你也不想看到我一直待在醫院無所事事吧?”

這倒是句實話,季嵐也在憂慮她的下半生。如果她能及時醒悟肯定再好不過,要是不能的話……

她還是妥協:“就一次,我再信你最後一次,要是你還死不悔改,沒人管你了。”

慶虞十分感激,感激涕零:“謝謝。”

季嵐囫圇回了句沒關系,就把電話掛了。

征得監護人同意,她的手終於解放了。

在她離開醫院前,護士特意囑咐道:“小姑娘,命只有一條。”

慶虞點頭,裹住大衣離開醫院。

她來時帶的東西並不多,生活用品都是季嵐臨時買的,塞進行李箱後,她一路頂風穿雪走了好幾條街才打到車。

給司機報了原主出租屋的地址,她開始檢查銀行賬戶,發現原主比她想象中還要窮困潦倒。

零零散散的余額加起來才幾千塊錢,說出去笑死人,她好歹還是個火過的明星,家世又是別人羨慕不來的顯赫,竟然渾身上下才幾千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