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3/3頁)

蘇以沫卻不以為意,“中午我爸還誇我了呢。你放心吧。”

鄧舒月更憂心了,蘇叔叔支持,張阿姨不見得會支持。

蘇以沫見她不信,撓了撓頭,也沒說什麽。

放學後,學生們就像出籠的鳥兒撒歡往外跑,只有兩人例外,弓著腰,看著地面,好像地上有錢等著他們撿。

許聰這會正頭疼呢,中午爸爸不在家,媽媽給他出了頭,可晚上爸爸有時間啊。要是爸爸知道這事,他吃不了兜著走。

鄧舒月憂心忡忡,她下午光顧著擔心小沫了,卻是忘了媽媽肯定也會批評她。媽媽平時叮囑她在學校一定要聽老師的話,可是她居然叫許聰的外號,媽媽要是知道,肯定對她很失望吧?

三人當中,唯有蘇以沫不受影響,她甚至還有心情跟其他同學打招呼。

同學們對辦公室的事不了解,所以沒什麽變化。但是辦公室裏的老師們卻是親眼目睹。

這些老師也是人,也要回家吃飯。看到蘇以沫跟班主任嗆聲,被請家長也不怕,跟個沒事人似的,心情格外復雜。

快到家屬區時,門口圍滿了人,蘇以沫肚子快餓扁了,原本沒想看熱鬧。可是鄧舒月依稀聽到媽媽的聲音,於是也跟在後頭看熱鬧。

等兩人扒拉進人群,就見張語正扒拉許夫人的胳膊,朝她破口大罵。

這還是那個無論何時都優雅知性的張語嗎?不僅蘇以沫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其他人的震驚不比她少。

這會也不是飯點,工廠剛下班,門口很快聚滿了看熱鬧的人。

張語當廠長夫人時有多風光,此時就有多狼狽。她一條條數落許家欺人太甚。

聽到許聰在學校欺辱鄧舒月,不僅不認錯,還找上門罵鄧廠長是“癱子”,大家看許夫人的眼神都變了。

鄧廠長是為了工廠才變成殘廢,他腿上的傷還沒好呢,你就找上門罵,還有沒有良心?

雖然平時他們沒少議論鄧廠長,現在證明自己沒有跟許夫人同流合汙,所有人一塊同仇敵愾討伐許夫人。

許主任回家的路上,收獲不少鄰裏異樣的眼神,他總覺得這些人看他的眼神怪怪地,可他一時半會兒,想不出是什麽原因。

到了門口,他看到躲在人群外的兒子。始作俑者許聰見所有人都在討伐他媽媽,他根本不敢擠進去。

這會兒被爸爸揪住問發生什麽事,許聰不敢開口,一張圓臉憋得通紅。

許主任見兒子不說話,這時又聽到媳婦的哭聲,再一聽,好像是人群裏發出的。他當即喊了一嗓子。

於是人群自動給他讓開一條道。

張語松開頭發蓬松的許夫人,劈頭蓋臉罵許主任,“許主任,你教的好兒子啊。我家老鄧怎麽著你了?你要這麽埋汰他!”

許主任一頭霧水。他怎麽埋汰鄧廠長了?環顧四周,幾乎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他。

有人好心解釋,許主任當即氣得火冒三丈,當著所有人的面把許聰打了一頓,誰勸都不好使。許夫人想上前護著兒子,可她被一群娘們攔著,根本擠不進去。

許聰被父親拿著藤條來回抽,疼得直打滾,身體滾到鄧舒月腳邊,鄧舒月嚇得躲到媽媽身後。

雖然媽媽沒有往日的端莊,可鄧舒月卻覺得今天的媽媽特別美,連媽媽都能為爸爸出頭,她卻一直忍氣吞聲,她不配當爸爸的女兒。她握緊小拳頭,鼓足勇氣,蹲在許聰身邊,叫起了他的外號,“許娘娘!”

許聰臉上、身上全是泥土,又被她羞辱,氣得渾身發抖,卻又拿她毫無辦法。

張語見許主任拿一個孩子撒氣,越發看不起,“要不是你們大人不留口德,你兒子怎麽可能罵我家老鄧‘癱子’。你們侮辱他還不夠,還要欺負我女兒!你們簡直不是人!我倒要看看你們家能有什麽好下場。人在做,天在看!我等著呢。”

這是犯了眾怒,許主任當然不承認是他教的。他不由自主看向老婆,對方卻抱著許聰哭天抹淚,罵他狠毒,“你兒子被人罵,你不僅不給他出氣,你還打他。有你這樣當父親嗎?!”

許主任想讓她跟大夥解釋他沒罵鄧廠長,他只不過私下裏跟老婆嘀咕,兒子怎麽會知道這事?

往常許主任的名聲還是不錯的。皆因他有一個任何錯都會攬上身的老婆。可這會許夫人哭得歇斯底裏,自然沒有看他眼色行事。更何況她打心裏認為自己沒錯,鄧廠長明明就是癱子,她說錯了嗎?這些人憑什麽欺負她和兒子!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許主任根本插不進嘴,直到人群散了,他都沒能解釋清楚。

他向其他人解釋他沒有罵鄧廠長“癱子”,可根本沒人相信他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