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說那話的時候, 盛意湊的很近,半個身子都趴在陸驍身上,敞開的領口沁出幽幽的甜香。

他像一只晚夜裏走出來的精靈, 既保留著不諳世事的天真純凈, 又帶著妖精似的輕佻魅惑, 兩種矛盾的氣質天衣無縫地融合在一起,幾乎勾的人在頃刻之間就能喪失所有分寸理智, 要隨著這曖昧夜色釋放出內心深處的晦暗。

“盛意, ”陸驍幾乎是用了平生最大的忍耐才克制住那股沖動,咬牙切齒地把那作死的人按在枕頭上, “誰教你的這種渾話?”

某人也害臊的要命, 嘴上卻還在逞能:“是男人都會。”

陸驍惡狠狠盯了他幾秒,出聲命令:“趴過去。”

盛意:“……幹嘛!?”

陸驍不答, 直接將他整個兒翻過去, 一把將細腰高高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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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意老實了。

雖然沒有弄到底, 可過程並不比真刀實槍好多少。他躺在被窩裏,腿還有點哆嗦,大腿心最嫩的皮肉火辣辣地疼, 是剛才被磨的太狠了。

膝蓋也不舒服,就算床墊再軟,跪久了也會難受。

臥室燈開了, 照出他紅暈未褪的臉蛋,還有眼角沒幹透的水痕。他向來嬌氣,就算是自己起的頭, 被欺負了依舊覺得委屈的要命。

“找罪受。”陸驍拇指摸了摸他的眼角, 話雖在訓人, 語氣卻溫和的不像話, “下回還敢不敢?”

盛意憋了一會兒,怒氣沖沖擡頭:“敢敢敢!我就敢!”

小狗似的亂吠了幾聲,又把腦袋埋進去,扯起被子把自己蒙了起來。

“再有下回,”陸驍給他往下拉了拉被子,低聲說,“我就不客氣了。”

露在外面的半截耳朵迅速燒紅了。

陸驍笑了一下,低頭親了親他的頭發,擡頭關上燈,把人結結實實地摟在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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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早上陸驍早早起來,給盛意做好早餐,發了條微信就先走了。盛意賴在床上,聽見動靜也沒出聲挽留。

嬌氣包一貫如此,稍微吃點苦頭受點罪就覺得不得了了,全然忘了是自己先找事作成這樣的。

他自顧自在那瞎矯情,決定一天都不要搭理陸驍。陸驍也拿捏了某人的臭脾氣,不到中午就主動發消息來哄:

[早飯吃了嗎?]

盛意本不想理,但還是沒忍住:[吃啦。]

[伯父和阿姨中午回來?]

[嗯,剛才打電話說就快到家了。]

對面應了聲,又問:

[腿還疼嗎?]

不提還好,一提盛意又覺得不得勁了,用力按鍵盤回復:

[你還好意思問,疼死啦!]

過了三秒,對話框顯示出新回復。

[抱歉,下次輕點。]

盛意盯著那幾個字,紅著臉狠狠回了個[大流氓],把手機一丟不肯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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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看起來生氣,其實也是心裏害臊而已。待周一去學校看見陸驍那張帥臉,又被對方整了整衣領摸了摸頭,那點小別扭就霎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又成黏在對方身後的小尾巴了。

熱戀期不外如此。就算在學校裏無法過於親密,可每一道眼神相交,每一句閑聊時的話語,每一次不經意的肢體接觸,都湧動著只有彼此才明了的甜膩和曖昧。

更何況並不是完全無機可尋。

放學時乘坐一輛自行車時摟住的腰,並行時偷偷勾連在一起的手,還有晚自習後回家前,借用幾分鐘時間差藏在樓角陰影處忘情的吻。

少年初識情滋味,往往一個眼神都能勾的情思震蕩,恨不得將身心都墜在那愛河裏,纏纏綿綿到永無盡頭才好。好在陸驍意志堅定,並沒有因為深陷熱戀就荒廢正事,學業一途不曾落下半分,甚至成績愈發優異,在幾次市級學科競賽中接連斬獲一等獎,成為各科老師贊不絕口的香餑餑。

他始終沒忘記自己的目標是什麽。如今和盛意談戀愛後更是如此。盛意喜歡他,並不意味著盛懷明會接受他。就算同性婚姻已經開放,盛懷明同意自己的兒子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但以盛家的名望和地位,也多半找一個門當戶對、身份尊貴的人來和盛意相配。

如果陸驍想做這個人,他就要讓自己達到足夠高的位置,擁有足夠雄厚的資本,堂堂正正地請求盛懷明將盛意交給他。

“老袁叫你去幹嘛啦?”

課間,見陸驍從辦公室回來,盛意扭頭問。

陸驍把報名表給他看:“上次參加的化學競賽入圍到全國大賽了,這周末要去B市比賽。”

“哇!”盛意眼睛一亮,忍不住為他高興,“好厲害!我聽說全校入圍的才三個名額!”

陸驍笑了一下,在報名表上端正地填上自己的名字。

盛意高興完又嘆了口氣:“那這周泡湯啦,沒法和你玩了。”

去B市不近,周六去的話肯定周天才能回來,一回來又要上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