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3/4頁)

這是一位被封印在不知名某處的原氏先祖,不知道犯下何種禁忌,被活生生封印了,神識不滅,日日遭受錐心之痛。

但是起初,原時澤是歡喜的,那些功法和修為,給他帶來了切實的好處,誰又不想自己躺著就能進階呢?

直到血契第一次發作,那一刻,他真切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在流失,幾乎是頃刻之間,不僅修為倒退了一個大境界,他本身也迅速進入到了天人五衰的境界。

那一刻,原時澤滿心惶恐:“不,不!怎麽會是這樣?!你沒跟我說過,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先祖輕笑:“急什麽?這半月閉關,不要出門,等過去了不就好了?修為雖會後退一些,但天人五衰只是暫時的而已,扛過去了,自然就恢復了。”

“而且,你憑什麽覺得,不付出任何代價,就能重新獲得一條命?比起你如今的地位和修為,這細微的代價又算的了什麽?每三年閉關一月,很難嗎?”

原時澤信了,後遺症只是暫時的,之後的幾十年,也確實如此。每三年血祭發作一次,會讓他的修為倒退些許,但很快就能再次修回來。

比起這些,他的進步,卻是如日登天。不過數十年的時間,他便從區區築基期,一路進階到了金丹中期,風頭一時無兩。

但是,也就在此時,血祭再一次發作。

這一次的症狀,跟之前那麽多次並無區別,但是卻持續了整整月余的時間,差一點就要被人發現,他躲在洞府裏面,垂垂老矣的樣子。

膽戰心驚地渡過了這段時間後,那天早上他醒過來,發現神識裏面的灼燒和經脈中的逆流都已經停止,像是血祭的後遺症已經完全結束,但是,在看到自己枯瘦如同樹皮一樣的雙手時,原時澤呼吸一滯,心裏瞬間“咯噔”一聲,湧現出極度的危機感。

憋著氣,連呼吸都不敢大聲,原時澤站到了水鏡之前,一眼看過去,差點窒息,不管不顧地就跟那人嘶吼起來:“這是怎麽一回事?!”

水鏡之中,他滿臉褶皺,老年斑縱橫,五官都無力地往下垂落著,怎麽看都像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老頭子。

而且,修為的流失也格外厲害,一夜之間,他從金丹中期,回到了築基初期。而他現在的狀態,就是築基初期的生命大限。

那位先祖仍只是輕描淡寫道:“這天下,沒有不勞而獲的好處,又沒死,你咆哮什麽?”

原時澤卻是真的怕了,也不再相信他遮遮掩掩的話語。這次的恢復期格外漫長,修為也降得格外厲害。

硬生生閉關十幾年,才又再次修回來。過後,他便開始去查探有關血祭的信息,最終,在家族藏書裏面,翻到了相關記載。

——血祭之術,最初是原氏一位先人,為了留住道侶的魂識,從傀儡術中衍生而來。但這套功法,尚未來得及完善,這位先人便逝去了,是以,留下巨大的缺陷。每三年發作一次,是為了給那死去之人的魂識續命。

但每到百年之期,便是大道清算之日,須得更多的修為和生機,才能遮掩魂識死氣,制造仍是活著的假象,躲過雷劫,繼續生存下去。每一次所需靈氣和生機,都會更加強過上一次。

原時澤估算了一下,等到下個百年,自己再天賦異稟,也只能進階元嬰期,仍是遠遠不及這個先祖的修為,也就是說,他會死。

原時澤不得不尋找解除血契的法子,最終,他找尋到了神遺之地——在先祖的記憶中。

這時候,沉寂許久的先祖再次出現在了他的識海中,輕聲笑起來,不知道是嘲諷還是意外:“挺能幹的,竟然找到了神之所在。”

原時澤內心激動不已,神?!若是真的有神的存在,那他還擔心什麽?!

沒等他問清楚,先祖又道:“時機已到,既然你能走到這一步,便代表,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繼續我們未竟的事業吧。”

他說,我們?

原時澤還在恍惚之時,先祖的魂識,便沖進了他的識海之中,在灼燒般的痛楚過後,他看到了這份魂識的全部記憶。

——那也是屬於原時澤的,卻不是現在的原時澤,而是,另一個原時澤,算是,上一世的自己。

在元嬰後期之前,兩個人的經歷,一模一樣,沒有分毫差別。

直到元嬰後期,他歷經無數劫難,幾乎將龍騰大陸所有能進入的高階秘境,全都走了一遍,一刻不敢停歇,就怕汲汲營營,好不容易走到現在,隕落在最後一步。

理所當然地,原時澤飛升大乘期了。

新的世界,便是神遺之地,龍騰大陸所有飛升大乘期的半仙,都是在神遺之地,然而,彼此之間接觸並不多,大家分散在不同的宮殿內,守護著一個龐大的陣法,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枯燥且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