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時染拎著行李箱,看著眼前這座占地面積足有一千多平米的三進四合院。

春季的陽光帶著融融的暖意,眼前的四合院外墻是青色的磚石,看上去雖然有些年頭,但是因為排列整齊,所以看上去還是很震撼。

站在高高的院墻外面,能隱約看到裏面的斜飛出來的屋檐一角。上面剝落的瑞獸獸頭顯示著這座老四合院的歷史和厚重。

在這厚重之中,還能依稀看到墻外伸出的帶著綠芽的枝條,帶著霧霧蒙蒙的綠意中還有兩三個粉白的花苞。

時染打量了周圍一圈,這條胡同被人叫做銀絲胡同,正對著的小橋叫金錠橋。

又是金又是銀的,寄托著周圍居民的樸實願望。

時染給自己攏了下衣服,心中的激動逐漸平復下來。

雖然倒黴穿進了一本小說裏,但好在四合院跟著過來了。

九位數的四合院!

時染決定先住進去享受一段時間,再把這個四合院找個好人家給賣了,然後過上平平無奇的富婆生活。

時染深吸一口氣,拿著鑰匙去開門。

只聽得旁邊傳來一聲暴喝:“幹什麽呢!”

一個帶著紅袖箍上年紀的大娘滿臉戒備:“這可不是什麽景點,裏頭沒人。”

早些年的四合院都是大雜院,產權也是亂七八糟的,就拿銀絲胡同來說,這邊獨立產權的四合院只有三四家。而這三四家裏面,最大的當屬眼前這座。

就算是在首都,這樣大的四合院也很少見。所以自從王大娘當上了街道的幹事之後,她就經常逮到一些好奇心強的遊客,之前還有一個說自己是攝影師的遊客爬到院墻上面,足有快兩米高的院墻,可把她嚇得不輕。

所以她一看時染拖著行李箱,就理所應當的認為時染也是一個外地遊客。

時染趕緊拿出包裏的文件來解釋:“這座四合院是我剛剛繼承的,喏,產權文件在這裏。”

她沒拿出來文件還好,她一拿出來文件,王大娘的眼神更加銳利了。

“這房子是你的?你怎麽不早說?!”

時染心頭一緊,莫不是四合院跟著她過來的時候是突然從天而降的吧……

老實說,她也不知道其中的究竟,她去辦理手續的時候,辦事員沒打一個磕巴就把她名字蓋上去了,連問都沒問一句。

而且她一路過來,剛才還跟路邊擺小攤的大爺搭了兩句話,對方答的十分自然,仿佛這座四合院本來就在這裏的一樣。

“怎麽……怎麽了?”莫不是兩邊世界沒對接好?

王大娘一拍大腿:“走走走,先進去再說!”

說著就伸手拿過時染的鑰匙給她開門,一邊絮絮叨叨開始給她嘮起來。

“這房子扔這兒都幾十年沒什麽人住了,要說你們家也真心大,說不管就不管了。”

“早幾年街道簽文件什麽的還能找到人,後來怎麽連電話都打不通了呢?”

“正好你來了,有點東西得給你說道說道。”

“對了,姑娘你是打算今天就住下嗎?你要是打算住可得好好收拾一下……”

……

這話不用王大娘說,時染推開門也感受到了。

怎麽說呢……

眼前這房子啊,真的就是破的只剩架子了。

三進的四合院,剛進門的影壁是已經拆了的,只留了個底座。

進門就能看見外院邊上一排的倒座房,可是倒座房的門窗都黑乎乎的,看上去像是凝了一層油汙。

正對倒座房的二門不知道為什麽也拆了,所以時染站在門口就能看見裏面的內院。初春時候,院子裏的荒草也都只泛了一點綠色,更多的是黃色的雜草……

在這一片荒蕪破敗之中,正中的正房更叫人無話可說。

房頂沒了一小半,大門也不見了,屋子裏空蕩蕩……

旁邊的兩側廂房也沒好到哪裏去,都是敞著屋頂,破的坦坦蕩蕩。

……

王大娘:“哎,你這孩子,咋不走了呢?後面還有三進院呢,那一排後罩房挨著院墻,你不去瞅瞅?”

時染捂著心口,因為當時負責的律師催得緊,她也沒提出來要去看四合院的樣子。但是結合自己見過的四合院,她倒是有個心理準備。

但是沒想到啊沒想到……

這能叫房子?

這能住人?

王大娘還在喋喋不休:“雖然說現在咱們這片的四合院不叫賣了,但你收拾收拾還能住人,這麽大的院子呢,你弄好了租出去也能掙不少嘞。”

時染:……

“大娘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你收拾好了租出去唄,別看咱房子破,但咱們這地界好,在這片租房的小年輕可不少。”

“……我問前面那句。”

“咱們這片房子不叫賣了。姑娘你辦手續時候沒人跟你說?你家這個房子正正好卡在保護區邊上!本來說是不算在內的,但是你家這不是沒人麽,街道也考慮到這個房子時間長還大,所以就給算進去了,每年有五千塊補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