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最過分的就是你

“你把那只魔王藏哪兒去了?”宋懷文堵在藍溱家門口問。

藍溱目不斜視,信口雌黃:“不知道,早就送給別人了,這都多久了。”

宋懷文兩手撐著門板,不顧阻攔往裏闖:“哪個人,把微信推給我。”

“我刪了!找不到了!”藍溱拼死抵抗,一條腿頂在門後,用膝蓋奮力撐著門板。

砰——

徒勞一場,門被撞開,藍溱抱著被磕到的大腳趾跳來跳去,齜牙咧嘴地喊疼。

宋懷文難免有些愧疚,又時刻謹記不能對藍溱心軟,上過太多回當,徑直沖進客廳搜了起來。籠子裏空空如也,但遺留的食物殘渣還很新鮮。

“你看看有嗎?我都說了不在這兒了!”藍溱欲蓋彌彰地喊。

宋懷文都懶得拆穿他蹩腳的謊言,自顧自在四下搜了起來。藍溱緊跟著使絆子,腿腳不太方便,就在語言上精神攻擊。宋懷文開啟屏蔽模式,聽而不聞,轉眼瞄見沒關緊的滾筒洗衣機,發現了玄機。

松鼠被裝在一個小一些的便攜籠裏,裏面塞滿了棉花絨布,蔫巴巴的沒有精神。

藍溱顧不上腳疼,急忙蹦了過來,擋在洗衣機前,瞪著非法入侵的宋懷文,振振有詞:“憑什麽那人說是他養的就是他的?都丟了快兩個月才想起來找,幹嗎要還給他!根本就不負責任!”

宋懷文無奈嘆氣,拿出手機,展示與失主的聊天記錄,又點進那人朋友圈,每天都有一條心急如焚的尋寵啟示,一直追溯到兩個月前。宋懷文點開照片,兩指放大:“你看看,這毛發,這耳朵上的小豁口,是不是一模一樣?”

藍溱眼神閃躲,因為心虛而超大聲:“一點都不一樣!你去看看眼科吧!”

說完,他拖著宋懷文的手臂把人往外拽。宋懷文不肯走,倆人逐漸不得體地扭打起來,滾到了地上。

任啟東下班回來,一推開門,驚呆了。

地上的倆人重拾理智,趕緊分開了。藍溱擡手壓下淩亂翹起的頭發,宋懷文撿起地上的紐扣,站起來把松開的袖口挽了上去。

任啟東欲問又止,呆若木雞愣在原地。

“這我家,你出去!再闖進來就報警抓你!”藍溱坐在地上吼。

宋懷文看了他兩眼,垂下手悠然道:“你報唄,讓警察來看看是不是同一只,你占著別人東西不還等於偷搶。”

藍溱負氣扭頭,沖著任啟東發號施令:“你還愣著幹什麽?把他趕出去啊。他打我你就那麽看著,練一身肌肉有什麽用?”

無辜被遷怒的任啟東摸不著頭腦,宋懷文也不想讓他為難,小聲嘀咕了兩句,交代事情始末,走了。

任啟東聽明白了,藍溱和松鼠待了兩個月,處出了感情,但……也不至於無理取鬧到這種地步吧。

藍溱仍然坐在地上生悶氣,任啟東走過去把他拉起來,問他傷著沒。藍溱就勢撲到了寬闊的胸膛上,委屈巴巴地控訴宋懷文的惡行。

任啟東拍著他的背敷衍地安慰。許久之後,他估摸藍溱差不多該冷靜下來了,道:“如果真是別人養的,就還他唄,咱們再去買一只更漂亮的。”

啪——

任啟東肩膀兩側同時挨了兩個巴掌。

藍溱雙眼通紅,似乎下一秒就要落下淚來,崩潰地朝他吼:“你們都是一個德行!”

任啟東莫名其妙,他又幹什麽了?藍溱還講不講道理了。

藍溱把自己關在書房裏,任憑任啟東怎麽喊都不肯出來吃晚飯,把菜盤子端門縫底下拿小風扇熏著都勾引不出來。這三天兩頭的作,任啟東實在沒轍了。

他打從心底裏佩服起宋懷文,是怎麽和藍溱持之以恒地做了二十年的朋友。破天荒的,他第一次給宋懷文發去信息,闡述了剛剛所發生的事,想象中接下來應該是兩個同病相憐的人互相開解。

宋懷文卻幸災樂禍給他回:[你完了。]

任啟東更加莫名其妙:[?]

宋懷文發來一條長達59秒的語音,語氣惋惜:“你不知道藍溱小時候養過一條小狗嗎,特漂亮的雙眼皮薩摩耶,給她取名Angela。每天放學鈴一響,他都第一個沖出教室回家帶Angela出去玩,見人就抱起來炫耀,還不讓別人摸,可寶貝了。後來他外公外婆不是……走了嗎,他又升了高中寄宿,那狗就被他媽帶走養了。動物好像是有靈性,對幼崽格外關注,圍著呀呀學語的他妹打轉,和每個月只回去一次的藍溱漸漸就沒那麽親了。我們的小藍溱心碎成了一地渣渣,覺得連人類最忠誠的朋友——狗狗都背叛了他,忘恩負義喜新厭舊,小心眼再也不肯養寵物了。本來看他對松鼠那麽淡定,我還以為他釋懷了,沒想到是牛角尖鉆得更深了。”

任啟東聽完,還沒得及發表感想,門先一步開了,藍溱奪過手機,按著語音說話:“我謝謝你哦,多久以前的事了還記得那麽清楚,想幫我寫本自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