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司夜,你可尋到了大姐和蕭然的下落?”

葉時雨聞言有些疑惑地擡起了頭,殿下怎會還有個姐姐?

司夜點點頭,“大小姐未曾露面,臣只尋到了蕭然,但他目前卻有些復雜。”

“未曾露面……”高長風露出了詫異的表情,“是有什麽意外嗎?”

“當年顧家出事,他們便又改了姓名,姑爺後來參軍在薛羽軍中,而如今已入了……二皇子麾下,但那之後未再有人見過小姐。”

高長風臉色一變,心中有了些不祥之兆,為何只剩蕭然一人,莫非是大姐遇到了什麽不測,可怎麽連司夜也未能查到,更何況蕭然竟成了二皇子的人,這是真的意想不到,連高長風也半晌沒說話。

大姐顧向晚是他家極為特殊的存在,多年前她曾意外走失後被死士蕭然所救,回來之後流言蜚語四起,顧向晚羞憤之下選擇了自戕,卻未曾想再次被蕭然恰巧遇著,千鈞一發之際又救了她的性命。

二人這才發現彼此的情意,而顧向晚借勢讓顧家對外宣稱她已身亡,與蕭然隱姓埋名結為夫妻。

顧家疼惜女兒便想方設法去了蕭然的死士籍,掩蓋了他的過去,直至出事之前還偶有過往來,後面便是杳無音信了。

當年顧家之事誰是主謀蕭然不會不知道,可現如今他居然在高靖南身邊效力,究竟何立場不得而知,也難怪司夜不敢輕易與他聯系。

“那他如今叫什麽名字?”

“蕭念亭。”

聽到這個名字高長風心中一動,要知道當年的顧府正是在京城的四亭街上,莫非……?

而此時的養年殿中,呂賢正向皇上秉明著,

“二皇子此次回京,身邊只帶了個副將,名喚簫念亭。”

“以前沒聽過此號人物,怎的靖南竟如此看重他?”

“這個簫念亭一直在薛羽將軍麾下效力,曾立下過不少戰功,後來薛將軍便讓他跟著二殿下,據說紋城這次殿下能有此戰績,蕭副將功不可沒。”

皇上聞言搖頭輕笑,“怪不得跟朕在這兒做欲擒故縱的把戲,原來是真有高人指點。”

“什麽都瞞不過您的眼睛。”呂賢笑道。

“靖南這孩子什麽樣朕清楚,不過能有人在旁邊輔佐他,朕倒也放心了不少。”

說著,皇上目光再次望向窗外的梨花,不過短短幾天,那梨花已不復之前的繁盛,在凋零間露出一絲淒涼之意,但若細看,枝條上的葉子還泛著細嫩的淡紅,卻也極力地舒展著,勢必要用滿目的蒼翠取而代之。

春日總是太短暫,不經意間日頭便時時高懸於頭頂,照得人睜不開眼睛,酷暑如期而至。

葉時雨捂著胳膊躲在太醫院後門,好容易見著個小太監便忙攔著他,

“麻煩王公公幫我叫下顧太醫。”

小太監已然與葉時雨相熟,見著他便打趣道,

“又挨揍了?”

葉時雨苦笑一下,“當奴才嘛,惹主子不高興了挨些打罵也沒什麽。”

“行,你等著,我去叫顧太醫。”小太監轉身又進去,邊走還邊嘆道,

“四殿下可真是喜怒無常。”

葉時雨捂著手臂,那裏現在一碰便鈍痛不已,正是他昨晚自己在門框上狠撞的,自打殿下了有了結交顧太醫的意思,這幾個月來他時不時用這個方法,漸漸與顧林熟悉起來,不一會兒便見著他從太醫院裏出來。

“怎麽又傷了?”顧林皺著眉,檢查著葉時雨的手臂,一按之下,他便吸著冷氣往回縮,

“其實這本沒什麽,只是幹起活兒來總痛的擡不起手,就只好來麻煩您了。”。

顧林輕嘆一聲,轉身回去拿了藥又匆匆出來,替他塗著,

“知道殿下脾氣不好,自己便要多注意些。”

葉時雨搖搖頭,“不關殿下的事,都是自己沒把事做好。”

顧林也不好說什麽,心中卻頗為感同身受,縱觀太醫院裏,資歷深的,有背景的大有人在,他經常被人指使著做些只需小太監們做的雜事,至於去診療,除了之前為高長風請過脈,便再無其他人。

但他幾乎日日泡在了太醫院,翻看琢磨著大量的脈案和診斷,所謂逆境,又何嘗不是一種磨練。

顧林塗完藥,也回過神來,他將剩下的小半盒交給了葉時雨,

“這個雖不比殿下那個藥,但也有些祛瘀止痛的療效,你再多塗上幾日吧。”

“那藥珍貴,奴才也不敢用呀。”葉時雨放下袖子,笑吟吟地向顧林輕聲道,

“奴才前幾日聽一個侍衛說,他在宮外一條偏僻的街道上看到紀太醫在抓藥,他還聽到說紀太醫要什麽頭巾草,這名字可真怪,您可知道是治什麽的嗎?”

果不其然,顧林露出了微訝的表情,“那是解毒消腫的,多用於肝病,但咱們這裏並不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