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番外-帝後往事(第2/3頁)

唐靈放開他的下巴,輕挑地拍了拍他肩頭,說道:“你顧你的仁義道德,卻不管水深火熱的百姓,豈不是假君子?即使你不想反,也有人會逼你反的,信不信。”

京城裏那些皇子,沒一個是省油的燈,即使沈閔鈺真的心如死灰,他們也要他真的變成了灰才安心。

沈閔鈺不語。

唐靈輕笑一聲,用兩根手指頭比了比雙眼,說道:“我們唐家人,看人一向很準。太子殿下,你會成功的。”

她眨巴眨巴眼,一腳踏在窗邊,背身向他揮了揮手:“我們會再見的,記得準備好禮金。”

明明有門她卻不走,少女跳過窗子,身影消失在他視線裏。

沈閔鈺望著她的背影,獨自站立了許久。

片刻後,他從袖子裏滑出一把匕首,眼也不眨地在肩膀斜著刺下數刀。

血從他的肩上落下,浸濕了衣裳,裏衣被染紅了一大片,他唇色蒼白,卻好似被刺的不是自己,不急不慢地擦幹凈匕首,半閉著眼躺在了床上。

前後不到一息,數個侍衛持刀匆匆闖進來。

沈閔鈺勉力睜開眼,輕聲說道:“有刺客。”

“啪”

一聲脆響,把沈閔鈺從夢中驚醒。

他把唐靈的手從臉上拿開,塞進被子裏。

手驟然暖和起來,唐靈皺了皺眉,睜開了眼睛。

唐靈迷迷糊糊道:“卯時才上朝,你怎麽醒這麽早。”

沈閔鈺坐起身,回她:“做夢了。”

唐靈清醒了一點,在被子裏支起一點身子,把頭探出來問他:“噩夢?”

沈閔鈺一手按住她毛茸茸的頭,思忖說道:“不算。”

若夢裏是她從河裏被救上來,頭破血流的樣子,才是噩夢,是他這些年來夢裏時不時就會出現的場景。

夢到她第一次冒冒失失來找他,還算……是個美夢。

沈閔鈺笑了笑,從夢裏醒神,一眼多年過去,只覺得恍若隔世。

唐靈不明所以地喃喃道:“快睡吧。”

又睡了一個多時辰,兩人才起來上朝。

今日散朝散的早,沈閔鈺也不急著做其他事,老夫老妻了,難得清閑在宮裏走走。

榮朝只有一位皇後,宮裏並沒有其他妃嬪,只有些唐靈手下的女官,都極有眼色,不往帝後身邊討嫌。

聽聞前朝的皇帝,沈閔鈺那位父皇,出門幾步便有想飛上枝頭的宮女邀寵出頭,這位皇帝也來者不拒,後宮淫.亂無比。

前朝後宮的繽紛,唐靈是感受不到的,他們倆走到樞機堂門前不遠,唐靈眼睛好,遠遠就看見熟悉的人影。

唐靈駐足了一會,轉頭說道:“你看看,十娘被你教的,老氣橫秋。”

沈閔鈺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後,摸了摸鼻尖:“朕是為她好,君子喜怒不形於色,不溢於言表。朕看她現在穩重自持,胸有城府,有什麽不好的。把昭兒交給她,朕也放心。”

唐靈念叨:“老古板教出小古板,小古板教小小古板。”

沈閔鈺被她逗笑,忍不住給自己辯解道:“朕看昭兒自己也挺樂意學的。”

沈昭,大名昭,小名圓子,現在發育得不錯,是個名副其實的圓子了。

唐靈想起沈昭從早學到晚的課業,嘆了一口氣:“這孩子怎麽這麽像你?”

沈閔鈺牽起她的手,慢慢說道:“像你才是,聰明。”

唐靈擡了擡眉毛:“我怎麽覺得你說話這麽不中聽,好像在說反話。”

“怎麽會?”沈閔鈺義正言辭地咳了一聲,轉移話題道:“這倆小孩,倒是有趣,當初誰也看不慣誰,現在倒是情好日密。”

唐靈果真被他轉移的注意力,看向那邊模模糊糊的兩個人影。

沈厭正不知拿著什麽東西,似是枝條,指尖穿梭,好像在編東西。常意站在他旁邊,一手拿著笏板,安靜地在旁邊等著他。

但他手實在不巧,最後只編出來一個歪歪扭扭的圈,拿在手裏。

唐靈眼睜睜地看著沈厭將那醜醜的圈圈放在了常意的頭上,被常意用笏板在胳膊上打了一下,看口型,大約是罵了什麽。

兩人也是擡手間門手起刀落的人物,卻幼稚得不如沈昭這個小孩。

唐靈噗嗤一聲笑出來,說道:“感情這事,誰知道呢?你當初不也嫌棄我不懂事,是個孩子嗎?”

準確來說,是她想利用沈閔鈺掌權證明自己,而沈閔鈺也懷疑不信任她,他們倆成婚,本是一場交易。

但誰也說不準,真心會何時交付。

沈閔鈺頓覺冤枉,連自稱也不說了:“我何時覺得你不懂事了,只是不想把你牽扯進是非……”

唐靈挑眉,一手捂著耳朵,假裝不想聽他說話,往前走了幾步,又變回了皇後娘娘賢淑端莊的樣子。

常意和沈厭看到她,拂衣向他們二人行禮。

沈厭手編的花環還戴在常意頭上,和她一身端莊的朝服相比不倫不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