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其六十一(第2/3頁)
沈厭皺眉,難怪他還未進來,就聞到了如此大的血腥味。
明明還有炊煙人氣,卻只有她這一具屍體,這個村子裏其他的人呢?
......難不成都和這婦人一樣,已經死了?
這時候,他察覺到屋內傳來一絲異樣。沈厭立刻抽出腰間門的劍,慢慢推門進屋。
他握緊常意的手,此時讓常意和他分開才是真正的危險,比起其他的,最重要的還是不讓常意受到一絲傷害。
室內沒有點燈,窗戶也被紙糊了起來,黑暗如同一團濃墨,沈厭借助月色,隱約辨認出桌椅板凳,床榻,最後看見靠窗的桌上放著一盞油燈。
油燈的底座已經碎裂,火焰在搖曳中閃爍,忽明忽暗。
沈厭眯起眼,提高警惕。
他屏住呼吸,摸索到油燈邊上,試圖將它點亮些。
油燈的火焰倏然變大,照亮了屋內的景象,他們的面前居然不是意料之中的土墻。
那是一幅畫卷。
畫上的景象十分熟悉,和他們剛剛一路來看見過的林子十分相似,不同的是上面還坐落著些屋子,和人嬉鬧的景象。
畫卷右下角印有尤寶全贈幾個小字。
常意看了一會,說道:“尤寶全是現在長留縣的縣令,赴任不過五年,這畫年頭應該不長。”
這一家人跟尤寶全應當有些關系,這村落和長留縣離得不遠,也倒說的過去。
沈厭把畫卷掀開,畫卷和墻縫裏啪嗒一下掉出什麽東西。
這裏頭居然夾著一封信。
沈厭取出信紙,展開,一字一句地讀了起來。
“......大人傳信與我說,鳥若落長留,盡全力捕之。”
常意喃喃念了一遍信裏提到的話,隨即收斂起神色,冷靜地思考著這封信裏透露出來的信息。
寫信的人很謹慎,並沒有留下姓名,所以她也不能就此斷定這信是否出自尤寶全之手。信裏的意思似乎是有個京城的大人物要他捕捉鳥雀,但他在信裏說自己含糊了過去,看態度並不想配合這位大人物。
這只是一封和朋友抱怨般的、說家常的信。
常意斂下眼神,不知這長留縣有什麽名貴的鳥雀,要縣令親自來捕。
這是沖著他們來的。
常意很清楚,自己此時絕對不能慌亂,必須鎮定,否則容易暴露自己,引起對方的注意。
片刻後,她將信折疊起來,揣入懷中,對沈厭說道:“我們被人盯上了。”
準確的說,是她被人盯上了。
長留縣並沒有什麽出名的鳥,這信中的鳥只是暗語,結合這幾日的事,暗訪長留的只有她一個人,這鳥指的就是她這個人。
看樣子幕後之人是沒有和長留縣的縣令談妥,才打算從其他方面下手。
常意站在那個人的角度一想,從京城到這裏,按照一般人的速度至少得要五六天以上,但是沈厭和一般人不一樣,她也沒有帶婢女等閑雜人等拖延進程,因此三天不到就抵達了此地。
若是他們兩三天過後再到這個村子,想必就是不一樣的景象了。
到時候等著他們的,應該是被布置好的,偽裝成村民的殺手。
沈厭冷下神情,眉間門戾氣多了一些,他這幾日皆和常意待在一起,少露出這樣的表情。
“讓他們來試試。”沈厭淡淡道。
雖然知道被別人盯上了性命,他們倆也沒有太過慌張的情緒,只是照例查看了一番。
臨走之際,沈厭返身走到那具屍體旁邊,伸手拔出插|在她喉嚨裏的短刀。
血濺到他臉上,有種黏膩濕滑的觸感,沈厭皺眉擦拭,然後彎下身檢查她的傷口。
她脖子上的刀痕並不深,顯然是被利器切斷喉管,致命傷是咽喉,也就是說,兇器是鈍刀子,割破皮膚,流了很多血,才致使人窒息而死。
難怪到處都是血。
沈厭說道:“他請的殺手似乎並不會殺人。”
常意回他:“說到內行,應該比不上你。”
她看了沈厭一眼,才說了正經的:“信上說了,那人來自京城,在皇上眼皮子底下,養不了什麽暗衛死士,也不可能全派來殺我,應當是收買了些當地的流寇悍匪做事。”
至於那個人是誰,為什麽要殺她,她把京城的人回想了一圈,想殺她的人太多了,她暫時還沒有什麽頭緒。
沈厭側耳,聽見村子的方向傳來嘈雜的腳步聲,有人正在朝這個村子趕來。
果然,沒過多久,有人騎著馬從村口飛馳而過,馬蹄聲踏過草叢和泥濘,濺起一灘泥水。
他們對這些人一無所知,現在還不是暴露行蹤的好時候。沈厭將常意摟進懷裏,側身躲進屋子,站在原地等待了片刻,等對方徹底走遠。
常意說道:“繼續走吧。”
他們進村的痕跡掩飾不了,遲早會被發現,現在只能按兵不動,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現,繼續往長留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