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其四十九(第2/3頁)

縮在拐角處的劉兵足戰戰兢兢地開口:“大人們,俺能走了嗎?”

好可怕,他敢在封介侯星面前裝瘋賣傻,但是卻不敢在這兩人的氣勢下再待哪怕一刻。

這兩個人,身上有血氣,感覺真的會殺死他。

看著大氣都不敢喘的壯漢,談華鈺捏著鼻子,甕聲甕氣地說:“聽說越傻的人直覺越靈,看來是真的。”

“我看你直覺也挺靈的。”

還沒上馬車就知道要挨她的訓。

談華鈺立刻老實安靜下來,眼觀鼻鼻觀心了。

常意瞥劉兵足:“你不是要找孩子嗎?走什麽,孩子不要了?”

“不要了、不要了。”劉兵足眼睛提溜轉了一圈,油嘴滑舌地說道:“孩子還能再找,還能再要。人沒了可就真沒了。”

“......”怎麽這樣。

常意還沒想到她還沒開始套話,這人就被他倆嚇到想回家了。

也是,談華鈺這面相看上去就是那種會用酷刑的奸臣。

她打量了一圈壯漢,似是閑聊一般,隨口說出一個地址,詳細到連門口的柴火垛都描述出來了。

“這是你家住處?”

劉兵足不可置信地瞪著眼睛,點了點頭。

“你兒子叫什麽?”

“劉圓子。”壯漢老老實實地回答。

和沈厭撿的那個孩子對上號了。

常意神色微動:“親生的嗎?”

這個問題不是多難回答,劉兵足卻一下子激動起來,聲線也提高了:“不是親生的,難不成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常意打量了他一下,故意說道:“你和他骨相長得不一樣。”

“什麽?什麽骨相?”

劉兵足沒聽懂骨相是什麽意思,但聽懂了“長得不像”這幾個字,著急忙慌地說道:“孩子長大還得變好幾變呢,現在長得不像不是正常的嗎?”

“你慌什麽。”常意啟唇,張口就來:“我學過相面的,師傅是張習靈——天璽台的國道,不說學了個九分,至少也是能出師的水平。我說你和你兒子面相不像,你有什麽問題嗎?”

常意這一番話,他還真聽了進去,他們這些老百姓或許不知道官員的名字,但張習靈的名字肯定知道,年年主持祈雨的可不就是他,那一定是個道法高深的術士。

張國道的徒弟本事肯定不差,他心裏慌了:“那......那孩子長得不像我,像他娘。”

“好。”常意說道:“那把她娘接過來,如果讓我看了,她也不像,我就把你們倆就立刻斬首示眾。”

“等等......等等,怎麽就要斬首示眾了。”

劉兵足一下子慌了,幾步膝行到他們倆面前,冷汗直冒,嚎啕大哭:“我們只是想找個孩子罷了,怎麽就鬧到斬首的份子上了!不能這樣不公啊!”

“你一路過來,浪費了官府不少人力物力。”

常意眼裏毫無憐憫,甚至可以算的上是酷烈:“如果人人都像你這樣,把一些無關緊要的假事呈到殿下眼裏,那麽國不就亂了嗎?“

劉兵足已經被她繞暈了,喃喃道:“可是我的孩子是真丟了!”

常意假裝沒聽見他的話,吩咐談華鈺:“把他妻子帶過來——順便帶個劊子手過來。”

談華鈺心領神會,作勢要走。

劉兵足簡直要昏厥過去了。

他沒常識,不知道劊子手不可能讓私人隨意使喚,他被常意的話嚇到,站起來連聲重復:“不是親生的、不是親生的,他是我一個朋友的孩子,是讓放我們這幫著養的。”

“什麽朋友?長什麽樣?”常意知道自己問對了,立馬問道。

“唉、高高瘦瘦的,臉很長,皮膚還挺白的,和這位大人差不多高。”為了不被斬首,劉兵足只能如實說道。

聽這描述,和常成雨或是沈閔行都不太一樣。

“他叫什麽名字。“常意問道。

“這、這我不清楚。”劉兵足呐呐。

“你替一個名字都不知道的人養了這麽多年兒子?”常意勾了勾唇角,諷刺笑道。

“這不是一見如故嗎......”

在兩個人的眼神下,劉兵足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破罐子破摔道:“他給了我們十幾兩銀子的撫養費,行了吧。”

和她想的差不多:“他經常來找你嗎?”

“還、還好,不多。”劉兵足磕巴地說道:“有時候路過了就來吃頓飯。”

“然後再給你們點錢。”談華鈺評價。

劉兵足只能點頭。

說到這裏,常意已經基本能確定那個人就是他們要找的人,恐怕路過吃飯什麽的,都是去他們家底下那間密室找出來掩人耳目的借口。

“按照他說的那個人找。”

常意記下劉兵足說的特征,長得不一樣,也可能是易容。

易容不是話本子裏編的那樣,隨便就能變成其他的臉,每一張面皮都要經過繁雜的程序,想要做一張極其麻煩,所以易容的人不會隨意拋棄一張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