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二五零只小骷髏

有誰會想到原來九階也會死得如此輕易。又有誰會想到,那些惜命至極甚至隱居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怪物,最終連一絲一毫存在過的痕跡都沒留下。

噢並不是沒有留下的。無論是大陸史還是帝國史都會記載他們在生命末尾時的懦弱苟且將他們永久刻在背叛大陸的恥辱柱上。

“能到九階一定也曾是有非凡意志的。”雷刑劍在曲微塵腳下,她踩著這方金色雷霆淩空而立,遙遙看向大皇子派系的九階“落得今日下場……若早有這等血性與深淵開戰何至於此。”

或許他們年少時也曾意氣風發,也曾嫉惡如仇,又或是埋頭苦修只為追求大道。也許他們也曾有過遠大志向,也曾做過斬殺魔王擊退深淵拯救大陸的英雄夢。但時光侵擾了他們的雙眼欲念吞噬掉他們的初心終究是不一樣了。

曲微塵想:不知道他們死前會不會回憶起支撐他們突破九階的執念又想到如今的模樣會不會感到後悔遺憾或解脫?

曲微塵不知道,也許他們並不會,只單純地憎恨著她嫉妒這她憎恨這世界意識如此不公,恨神劍不為他所得、神明不予他認可,恨這一生所求終不得。

也許如果深淵魔王將他們逼入如此絕境也能激發出他們骨子裏殘存的最後一絲血性吧。但他們沒有機會了。

金色雷霆閃爍幾乎眨眼之間,鳶鳴劍已至大皇子派系九階護國眼前。他猛地大喝一聲,身體肌肉、骨骼噼啪作響,他猛地將脖子左右“咯吱”扭了一瞬,渾身皮膚便出現一種玉色。劍至眼前,手中長戟猛一橫擋,氣勢震蕩之際擡手便劈刺而出。

雷刑劍隨意念而動,如遊龍般從側翼襲去,這九階面色一凝,不得不收戟回防,就見曲微塵劍域將他納入!風雨之勢撲面,他擡手擋下雷刑劍一擊,那雷霆便順著長戟直接灌入他雙手。玉色表皮在那一瞬竟隱隱有皸裂崩潰之勢!

“得罪了。”曲微塵低嘆一聲,除虛弱詛咒之外所有詛咒朝這位砸去,只聽得[叮][叮]兩聲,失明與腐蝕的代表圖案便在他頭頂浮現。鳶鳴劍金焰盡褪,青色長劍斬下一片碧光,金戈之勢奔襲而出,九階之勢在瞬間爆發!這人堪堪橫戟欲擋,巨大的爆發力卻瞬間斬下,他手掌虎口處玉色頃刻崩析,長戟盡斷。

在詛咒那突如其來的變故中,他幾乎無還手之力,哪怕能辨識曲微塵方位感應她攻勢,但全盛時期他都不是曲微塵對手,又何況是這時候?

“氣”凝於劍尖一點,猛地刺向這人胸膛,他皮膚玉色一滯,宛若掉漆泥塑般褪去色彩。曲微塵劍尖甚至沒再近一步,他便噴出一口鮮血,氣勢萎靡下來。

“你是帝國護國,是效忠帝國還是大皇子,自己想清楚。”曲微塵扔下這句話,將鳶鳴劍微偏,避開他心臟刺入,將他重創。

曲微塵原以為自己一現身,起碼也得有四五個九階一起殺她吧?結果呢?她這邊主動解決了兩個,一看竟發現其他九階根本不往她身邊湊。

許卓洲與張旭承兩人聯手纏住了一個,正打得激烈。余靜之一個人纏住一位,雖隱有被壓制跡象,卻仍在堅持。教皇帶著紅衣主教們圍困住一個。那邊中立的護國也出手了,攔下欲要劫持奧薇加的九階。而此行最後一個九階——

羅德蘭爆發聖光之輝,以那亮眼的光芒遮蔽住一側留影石、記憶光幕。陳卿玨微擡眸望去,粉色瞳孔映照出淩冽殺意,那沖破重圍襲殺而來的九階臉上激動與殺意都未褪去,整個人卻像是凝固著扭曲了似的,四肢在瞬間抽搐起來,手中長劍竟是握也握不住,就此摔落。

還未落地,陳卿玨氣勢爆發,長劍在空中凝滯一瞬,只一個手勢,這不知名宗派派出的九階竟反握住劍柄,將長劍刺入自己胸口。他眼神帶著熱切癡迷,竟直直跪下,血液噴濺手中動作卻不停,好似要將自己心臟剖出,親手奉上一般。

真是……曲微塵沒忍住想起前任檢獄殿主來。據說那位也是“掏心挖肺”的。

她移開目光,提劍朝余靜之沖去,幫助她解決那九階。

當這件事真真切切摻和進“深淵”,當一切發展與宗派計劃背道而馳,當曲微塵以雷霆之勢強行擊殺那位天衍宗的九階之時,一切就變了。

“殺掉在場所有人,銷毀留影石與記憶光幕,只要大皇子上位,就還有希望!”

“真的,能殺掉在場所有人嗎?為什麽還沒有支援!如此大的動靜,九階都隕落了,該死的!他們不會不想冒險所以舍棄了我吧?他們不會又想隱居了吧!”

“不、不!沒有希望了,什麽都沒了!不能被那家夥逮住,逃、必須逃走!”

他們的心態劇烈變化著。當場上第四位九階隕落時,唯一剩下的那位宗派九階已完全沒了繼續戰鬥的心思,他陡然燃燒起生命力,全力出手以氣勢震蕩開張旭承,朝許卓洲方向猛沖,決絕又果斷地險之又險閃開那道劍氣,直接向外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