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第4/8頁)

尤其是對方說起的大陰村,更是令五嬸兩人齊刷刷的厭惡。

這讓他再次激動起來,心裏重新燃起希望的火焰。

或許,或許這人能帶他成功離開!說不定天意是要讓這個人來救他!

但他失敗了太多次,謹慎成為了第一把刀。他不敢輕舉妄動,在等所有人都熟睡之後,才跑來池翊音的房門口靜靜等待著機會。

更令他熱淚盈眶的是,就算他沒有舌頭和聲帶,不能說話,但池翊音還是能從他的動作神態中,猜出他本來的意思,就好像對人類有足夠深入的研究一般。

青年哽咽著,熱淚順著臉龐流淌下來,將從意識到自己被困住起就積攢的委屈恐懼,一並宣泄了出來。

砸在他身上的雨點冰雹冰冷疼痛,淚水卻熱到能燙傷他最後的希望,提醒他這才是真實。

池翊音在向青年核對完所有的事情後,也不由得震驚了。

一個人,說自己被困在另一個身軀裏,這種事情的發生概率有多少?

恐怕拽住街頭任何一個人向他說同樣的話,都會被對方以為是在惡作劇,甚至是瘋子。

但是池翊音卻迅速相信了青年。

——因為他也有著類似的失去記憶的感受。

那緊接而來的另一個問題就是,什麽樣的存在才會有這樣的力量和理由,去做這種事?

池翊音向青年問道:“關於你的靈魂被困在這裏的事,你之前還有其他發現嗎?”

青年毫不猶豫的點頭。

事實上,這也是他肯定自己絕不是村裏癡兒的最重要原因。

——他認識字。

所有的字,艱難晦澀的文字,大段大段巫祝祭文一樣的字句。

當他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之後,就立刻努力搜集信息,想要證明自己的正確。卻在無意間,發現了村子的秘密。

……以及他自己的秘密。

村子大多都已經荒廢,五嬸在這一點上沒有說謊,只要還能動的,差不多都搬去了城裏居住,剩下的只有幾個老人。

而老人們對他這個“癡傻兒”是不設防的,還會因為可憐他,時不時的在他從家門口經過時,喊他進來給些小零食。

這就使得他有了天然利於偵查的背景,只要躲開五嬸和老頭的監視,就可以在村子裏尋找他所需要的信息。

但想要躲開這兩人,並不容易。

五嬸看著熱心腸,實際上狡猾得很,將他看得緊緊的,用“母愛”的名義,將他牢牢關在院子裏。

至於老頭……更難躲。老頭總是神出鬼沒,經常一晃眼就在角落裏看到一雙偷窺的眼睛。

他明裏暗裏和這兩人鬥了很久,才慢慢摸清門路,也用自己癡呆的模樣使得兩人放松了警惕,因此得到了些許空隙。

雖然剩下的人不多,他不能說話也無從問起,但是很多人在搬走時,都將零碎的破爛扔在舊屋中。就算他去翻,看起來也像是個傻子在玩垃圾,不會引起其他人的懷疑。

而他也正是在那些垃圾中,發現了一本破爛損毀的手抄本。

那上面滿是用艱澀文字組成的難懂字句,很多文字早已經被時代廢棄,還有不少鬼畫符一樣的插畫。

任何正常人都很難看懂那上面在說些什麽,但很奇怪的,他在看到那手抄本的第一眼,就覺得莫名的熟悉親近,好像他之前的人生都沉浸在這樣的氛圍中。

他也因此意識到,自己的身份,絕對有問題。

但如果他的身份和這手抄本有關系的話……那也只能去問問手抄本的原主人了。

恐怕,只有已經搬走的原主人才知道些什麽。

青年說到這裏,肩膀耷拉了下來,滿眼失望。

他試圖向池翊音尋求幫助,但也沒敢抱太大希望,生怕再一次失望。如果這一次希望也落空……他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堅持下去。

池翊音拍了拍他的肩膀,無聲的安慰。

“你說的那卷手抄本,在哪裏?”

從青年的描述中,池翊音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個本應該常年在外采風的人沒有生存技能,一個應該是山村傻子的卻認識晦澀文字。身份與技能的不匹配,甚至於連靈魂都對自己感到陌生。

本不應該出現的狀況,偏偏就這麽發生了。唯一的解釋,只能是他們本身的身份就有問題。

不論是青年的,還是池翊音和助理的。

池翊音想到之前自己幾次試圖回憶卻頭痛欲裂的經歷,也起了疑心。或許……他和助理的身份,也被人調換過。

因此,他想要從青年那裏要來手抄本,看看還能看出些什麽。

不過,青年遺憾的搖了搖頭,表示因為自己平時要和五嬸兩人住在一起,為了不引起他們的懷疑,所以保險起見,他並沒有將手抄本帶回來,而是在找到它的地方,將它就地藏了起來,以免被雨水蟲蟻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