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剛入夜便下了一場急雨,雨打綠梅落了一地香。

沈遂伏在案桌上,衣袍散落在地上,墨色長發被攏到身前,面前攤著一冊艷情的畫卷。

林淮竹最終還是折回書局,買下先前看上的那本食譜,除此之外還有不少龍陽圖。

書局的店夥計倒是沒騙人,這次新到的圖筆觸細膩流暢,的確出自‘名家’之手。

常言道,從善如登,從惡如崩。

林淮竹自開了情竅後就一發不可收拾,不僅對此事熱衷,且天賦驚人。

雨水越來越豐沛,像斷了線的玉珠噼啪砸到虛掩的窗上。

沈遂光裸的背在燈燭下,猶如一方上好的羊脂白玉,一側的肩被林淮竹竹節般修長的手掌扣著,他另只手持著一杆筆在沈遂背上揮毫畫梅。

他筆走遊龍,軟豪至沈遂的右肩延直尾骨,偶爾停下來將唇覆在沈遂的耳根脖頸。

沈遂眼睫顫了顫,汗水順著額角滑下,在他半垂的眼睫垂了片刻,最後滴落在搖晃的案桌。

林淮竹附在沈遂身後,拾起朱筆在沈遂背上點綴,一朵朵梅隨著綻放。

背上又癢又覺怪異,沈遂心跟著懸在不實處,他低喘著問,“……好了沒?”

林淮竹沒答,停下筆忽然攬住沈遂,小心避開他背上那一枝枝梅。

他們緊緊貼在一起,呼吸與心跳似乎都重疊在一起。

風聲忽然急勁起來,嗚咽著吹開了窗,雨水隨之傾斜,洇濕了廊台。

沈遂宛如被放到火上翻烤,內裏表外皆是一團火熱。

他伏在案上,垂眸看著香艷的圖冊被風吹的頁頁翻飛,裏面的動作跟著鮮活起來。

沈遂像是不願看到這麽情-色的畫面,低喘著合上了眼睛。

他剛閉上雙目,林淮竹的唇便又覆了過來,吻過沈遂兩道修長的眉,發顫的眼睫,最後擒住他的唇瓣。

吻了好一會兒林淮竹才松開他,然後執起手中的筆。

筆在動,案也在動。

對於林淮竹床榻間這些古怪的小癖好,沈遂雖不悚然,但也絕不報以欣賞,不知道他畫這個做什麽。

畢竟這又不是紋身,不消一日就會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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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歇雨停,沈遂身上的畫也好了,但林淮竹卻不讓他看。

越是這樣沈遂越好奇,鏡子一類的物件都被林淮竹收走了,沈遂擰著身探著腦袋看了半天,也只瞥見肩頭有一簇開得正艷的梅。

這沒什麽稀奇之處,就是尋常的梅花嘛。

沈遂撇撇嘴,他還以為林淮竹畫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嘖,白瞎他不能過審的想象力。

等墨跡幹了,沈遂隨意披了一件衣服。

雖然雨停了,但天還是陰沉沉的,似乎後半夜還會起雨,沈遂關上了門窗。

折騰了這麽一大遭他早已困乏,躺在床上沒多久昏昏欲睡。

似睡非睡間,沈遂忽然聽到一道輕微的哢嚓聲,像是鎖扣相契發出的聲音。

沈遂清醒大半,睜開眼果然看到脖頸戴上了鎖鏈。

林淮竹手中還拿著另一副銬鏈,見沈遂醒了他望過來,雙眸染著夜色的深沉。沈遂無語凝噎地回望著林淮竹,半晌才開口,“你什麽時候能改了這個毛病?”

大半夜不睡覺天天給他戴鐐銬,沈遂就算心臟強大也經不起他這樣折騰。

林淮竹沒答,也答不出來。

他想沈遂完完全全屬於他,想將沈遂永遠都關在此處,想沈遂心中眼裏只有他一個人。

林淮竹俯身抵住了沈遂額頭,開口輕喚了他一聲,“哥。”

如同巨浪裏的一葉扁舟,意識朦朦朧朧,根本沒聽清林淮竹說什麽,只感覺有道聲音一遍遍在他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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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醒來沈遂身上倒是幹幹凈凈,既清爽,手腕腳踝脖頸又沒有什麽不該有的東西。

身旁早空了,沈遂懶得起床看著頭頂的幔帳,雙目放空。

他能感覺到林淮竹越來越強的占有欲,這讓沈遂隱隱有些不安。

如果說一百好感值是愛,一千好感值是深愛,那十萬好感值則有點變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