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3/4頁)

林淮竹看著沈遂那截從衣領探出的修長後頸,白得仿佛冬日一捧雪的顏色。

斜陽即將沉落,天光暮暮,林淮竹眸色也深,他低聲道:“一年。”

沈遂猛地轉過頭,不可置信地問,“多久?”

居然訂了一年。

這是來度假的,還是來尋仇的?

林淮竹:“一年的賃金合適。”

沈遂:“我看你是中了消費主義陷阱。”

林淮竹不懂何為消費主義,但他聽懂了陷阱兩字,道:“牙儈沒給我設陷,我只是覺得報仇應當也用不了多久,租下這裏倒是方便日常起居。”

沈遂被林淮竹那句輕輕巧巧的‘報仇應當用不了多久’炫到了。

行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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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睡前沈遂舒舒服服泡了小半個時辰的溫泉,擦洗幹凈後便回了房。

被褥果然都是新的,這些年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沈遂多少也養出些少爺習性。

雖然昨晚的破廟也能睡,但有舒服幹凈的居所,誰還願意睡四處漏風的破廟?

報仇的事林淮竹都不急,沈遂自然也能穩得住。

他一頭栽進柔軟的被褥中,打了一個滾將自己卷起來,闔上眼眸睡下了。

一覺睡到外面天光大振,沈遂醒來就發現自己手腳被四條小拇指粗細的銀鏈子困住了。

銀鏈的另一頭鑲嵌在墻壁上的鐵環中,沈遂茫然地扯了扯鏈子,一時竟沒反應過來此刻什麽情況。

能在他毫無知覺的情況下給他銬上這東西,除了林淮竹以外,不可能有第二人。

關健是林淮竹這小王八蛋為什麽要這麽做?

他幹什麽了,林淮竹要關他小黑屋?

沈遂頭腦風暴地捋了半天,都沒有想明白林淮竹的腦回路。

這四條鎖鏈不是什麽凡品,沈遂嘗試了多種辦法都沒有扯斷。

正當他拿處暑砍鏈子時,房門從外面打開,一身白衣的林淮竹走進來。

看著沈遂手中的劍,以及快要拆散的床,林淮竹似有不解,溫聲詢問,“哥,你在做什麽?”

“你問我做什麽?”沈遂快氣笑了,嘩嘩地晃蕩著腕間的銀鏈,惱道:“這是不是你銬上去的?”

林淮竹一句話就讓沈遂安靜下來了,他說,“鑰匙就在你枕邊。”

沈遂先是一怔,而後飛快掃了一眼枕邊,果然有一把鑰匙。

雖是一把,卻能打開這四個鎖。

沈遂怒氣未消,“夜裏我怎麽會睡這麽沉,你是不是在我飯菜裏動什麽手腳了?”

林淮竹說,“沒有,我只是在浴水放了兩顆安神丹,這兩日一路奔波,我想給你解解乏。”

看著面不改色,似乎真為他著想的林淮竹,沈遂更覺可氣。

沈遂將拽起鐐銬朝林淮竹扔去,“那你大晚上不睡覺,跑我房間給我銬這個幹什麽?”

林淮竹走上前,俯身將它撿了起來,“我昨日無意中看見的,想著套你身上肯定好看。”

沈遂從牙縫擠出兩個字,“放屁!”

林淮竹唇角掠起一抹笑,將鐐銬收了起來,“起來吃早飯罷。”

沈遂並不好糊弄,指著墻壁那四個鐵環,“這個是什麽回事?”

林淮竹倒也知無不言,沈遂問什麽便如實說什麽,“一套的,買回來便鑲進了墻中。”

沈遂仔仔細細端詳了林淮竹三遍,沒從那張俊朗如玉的面上看出任何不妥。

說實話方才真是嚇到了,還以為林淮竹要關他小黑屋。

要不是跟林淮竹相識十年,又知他真實秉性,他整這一出都讓沈遂覺得是變態了。

沈遂眉頭緊蹙,“下次不要開這種玩笑,我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看著搓雙臂的沈遂,林淮竹輕輕道了一聲,“好。”

吃了早飯,林淮竹又出門了。

沈遂問他要不要一塊,林淮竹的回答仍是那句,“我出去只是打聽消息。”

沈遂幽幽道:“你別不是又幹什麽壞事,給我買手銬腳銬。”

林淮竹黑眸沾了瑩潤的薄光,在日光下盈盈而動,他彎著嘴角說,“不會。”

沈遂冷哼哼兩聲。

林淮竹柔聲囑咐道:“哥,你若出去別忘給我留一張字條。”

沈遂不耐煩,“知道了,趕緊走罷。”

林淮竹這一走便是一上午沒回來,沈遂並未出門在廊下修煉。

中午林淮竹才回來,吃過飯又走了。

沈遂懷疑林淮竹發現線索了,可能是怕危險,所以沒與他說?

現在的劇情跟原著差個十萬八千裏,沈遂‘未蔔先知’的能力跟著消失,這讓他多少有些沒底,不知林淮竹在做什麽危險的事。

等林淮竹晚上回來,沈遂坐在庭院的正中,正襟危坐,面上不苟言笑。

“關上門。”沈遂調子拉長,聲音威嚴,“然後站好。”

林淮竹依言合上門扉,站在門後長身玉立,朝沈遂凝望而來,他眉長目深,一身雪衣幹凈的不染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