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3/4頁)

倘若在原來的世界,沈遂身邊朋友告訴他,自己的母親被父親囚禁,還會聯合倆個親叔叔一塊折磨她,他能把眼珠子瞪出來。

林淮竹看了沈遂一眼,眸色寂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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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機閣有一種名為尋香蝶的特殊香料,點燃香料便會引來一只白蝶。

這種尋香蝶一般用作找人。

等他們出了城,林淮竹便點燃一截烏黑的香料,一盞茶後一只白蝶落在林淮竹指尖。

聞了聞他手中的香料,白蝶展翅在前面帶路。

沈遂跟林淮竹隨著那只白蝶,一路向西,穿過一片黃燦燦的油菜花,翻過一道小山坡,前面豁然開朗。

小橋流水,良田美池。

一座淡雅精致的竹舍隱在蔥蘢的綠林間,庭院中有竹子做的流水泉,三步一景,五步一畫,一石一花皆透著禪意,仿若世外桃源。

一個鬢角泛白,眉目深邃,五官英朗的男人在荷花池旁侍弄魚食,水中十幾尾黑金色的魚在池中吞食。

一陣風吹來,荷葉搖擺,水波蕩漾。

那些魚似乎受到驚險立刻躲進荷葉中,不一會兒便消失不見了。

男人撚著魚食頭也未擡地說,“此處不接待外客。”

沈遂跟林淮竹還沒走到門口,三丈開外便聽到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

四周的風都因為這聲警告勁疾起來,如割喉的利刃拂過他們面頰。

沈遂發現旁邊豎著一道碑,上面寫著兩個字——

止步。

林淮竹卻看也未看,徑直繞過那道碑。

沈遂沒見林淮竹出手,只感受一絲靈力的波動,碑文硬生生碎成了齏粉。

男人這才擡起頭,透過竹子做的籬笆看向外面那兩個來者不善的青年。

他轉過身,沈遂看到男人右臂空空蕩蕩,竟是斷了一臂。

林淮竹走到竹舍外,嗓音如雲似霧,穿過籬笆縹緲穿入院中,落到男人耳中卻金戈相撞,錚錚震耳。

林淮竹說,“家母雲淩霜,家父林胥堂。”

咣當。

男人手中的魚食掉落,剛探出水面的魚兒聞聲又縮回到荷葉中。

那把劍不是雲階的佩劍,是他為女兒親手鑄造的,取自女兒名字最後一字,喚為霜降。

林淮竹手持霜降,隔著那扇竹門與男人相視而對。

男人雙目閃爍,那裏面有愧色,有懼意,還有一絲解脫。

他合上眼睛,再睜開時已經恢復平靜,嗓音仍舊還有幾分啞,“進來罷。”

竹門打開,沈遂跟林淮竹一塊走了進去。

庭院種植著紫藤,花枝攀在木架上仿佛一道花廊,香氣怡人,隨風而拂。

花架下立著一石桌,上面擺著一壺茶,還有幾樣點心,看起來像是招待客人。

男人溫聲問他們,“茶,還是水?”

沈遂沒想到尋仇的方式會這麽雅致,他沒說話看向林淮竹。

林淮竹既不喝茶,也不喝水,直截了當地問,“當年都有誰?”

男人眸中的悔恨更盛,“當年那事是我對不起你跟你母親。”

林淮竹神色漠然,對他的歉意理也沒理,“你將消息都賣給了誰?”

徐仲年頹唐地坐到石凳上,半晌才艱澀開口,“禍不及家人,可否放過我們的家人?”

聽到這兒沈遂忍不住開口,“你出賣消息時,有沒有跟那些人說禍不及家人?”

這話說的諷刺,徐仲年面色蒼白。

半晌才顫著唇道:“我未曾想過會變成這樣,只是當年小女需要鳳翎救命,只能……”

終究沒說下去,徐仲年長嘆一聲,站起來說,“我去拿筆寫下名單。”

沈遂聞言冷聲道:“不用,你就直接說名字罷。”

省得他回屋時會被突然冒出來的黑衣人殺了,仙俠不少這種套路。

徐仲年只得啞聲道了一聲好,他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垂著眸說,“我早知道會有這麽一日,我也知遠膳將你接走,等你長大回來會找我尋仇。”

從這人嘴裏聽到沈遠膳,沈遂眉頭蹙了蹙。

“其實你不來,我也活不了多久。”徐仲年一口將茶飲盡,他擡起頭解脫般笑了笑。

沈遂忽然覺得不對,上前揮開徐仲年手中的茶杯,一手掐住他頸間的命脈,一手給他診脈。

徐仲年脈象奇亂,還有中毒的跡象。

沈遂剛要喂他解毒丹,就見徐仲年噴出一口血,他面容青白,雙目雙耳皆淌出了血。

沈遂險些當場罵出一句,艹你大爺的。

怎麽仙/武俠中自覺迫不得已的反派都愛來這招,就不能將話說清楚再走?

徐仲年吞了劇毒,普通解毒丹與他現在的情況不管用。

沈遂想割開自己的肉,喂他點血看行不行,林淮竹卻攔住了他。

沈遂急道:“他死了,咱們就不知道仇人都有誰了。”

雖然沈遂隱約記得幾個仇人的名字,但不能從他口中說出來,需要徐仲年這個中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