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半夜沈遂睡得正香時,忽然聽到一道焦急的聲音喊哥哥,他瞬間驚醒。

沈遂還以為自己在做夢,瞥見床旁的林淮竹也睜開了眼睛。

對方面上沒有絲毫睡意,情緒不明地看向房門,眸子黑黢黢的。

沉重的腳步聲漸近,房門被人用力推開,“哥哥。”

秦長須慌張跑進來,懷裏還抱著一個穿著紅肚兜的漂亮胖娃娃,約莫人類兩三歲孩童大小,一頭火紅的長發垂到肉呼呼的屁股蛋。

“哥哥。”秦長須抱著火狐,急得上氣不接下氣,“你快看看他怎麽了?”

沈遂甩了甩腦袋,將睡意甩走,借著門外長廊的燈盞,他定睛一看。

火狐臉頰燒得通紅,兩顆小尖牙外露著搭在下嘴唇,微張的嘴巴掛出一串晶瑩的涎水。

他不僅臉紅,脖頸也漫出大片大片的緋紅,身體發燙,時不時難受地蹬著小胖腿哼唧兩聲。

秦長須心裏發慌,眼睛也紅了一圈,“我怎麽叫他,他都不醒,他是不是生病了,會不會死?”

沈遂湊近火狐,在他身上聞了聞。

“放心,他沒事。”沈遂拿出一顆解酒的丹藥,掰開火狐的嘴喂了進去,“只是吃了千醉丹。”

這小狐狸天不怕地不怕,什麽東西都敢瞎吃,拿藥王谷的丹藥當糖豆吃。

“沒事就好。”秦長須傻兮兮笑著抹掉淚,“明日他能醒麽?”

“估計得睡到明日晚上了。”沈遂蹙了蹙眉,難得對秦長須板起臉,“你別老是慣著他,再這麽瞎吃遲早出事。”

見沈遂不高興了,秦長須不敢說話。

沈遂緩了緩語氣,“以後我不在了,你得管著他,別什麽事都聽他的,知道麽?”

秦長須一想到沈遂要走,淚汪汪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頓了一下,他又問,“哥哥,你能別走麽,谷裏有吃有喝,修仙有什麽好的,是沒事找罪受。”

這話一聽就是火狐說的,沈遂剛要開口說話,余光瞥見床側靜默不語的林淮竹,忽然心生一計。

沈遂笑道:“你要真舍不得我,不如跟我一塊去玄天宗,到時我罩著你。”

聞言林淮竹擡眸瞧了一眼沈遂。

這些年秦長須時不時跟著沈遂出谷遊玩,他很喜歡谷外的花花世界,聽到沈遂這話黑白分明的眼睛驟亮。

但想起火狐跟他說的,眼眸裏的神采又黯了下來。

他既想跟沈遂走,又舍不得將火狐留在這裏,秦長須糾結地垂著腦袋沒說話。

對秦長須來說,沈遂是哥哥,是親人,照顧他保護他。

火狐則是玩伴,他們一起吃一起玩,晚上還一起睡,兩個他都很喜歡。

沈遂就知他是這個反應,這只調皮搗蛋的火狐狸要是不去,秦長須十有八九也不會去。

不過等他在玄天宗混熟了,倒是可以把秦長須接過來玩幾日。

沈遂擺擺手,“去睡罷,嚴嬤嬤看不見你跟火狐該擔心了,我說的這事你回去好好想想。”

秦長須只好抱著喝醉的火狐離開。

沈遂側眸看向林淮竹,故意問,“你說他會不會跟我們一塊去玄天宗?”林淮竹坐在床側,修長的眉眼一派平和,他彎彎唇,搖頭道:“我也不知。”

嘖。

傻子都能看出來秦長須不願意,還什麽‘你也不知’,挺能裝。

沈遂在心裏瘋狂吐槽,但卻沒再繼續這個話題,重新躺了下來,蓋上被子準備睡。

本想著用秦長須刺激一下林淮竹,看能不能給自己扣個分,但他到底是長大了,心眼跟七歲的時候不一樣了。

起碼林淮竹對秦長須那種微妙的敵意沒了,總歸也算一樁好事。

至於十年沒變的好感值是怎麽回事,沈遂懶得想了,在瞌睡蟲找上那刻徹底將這事拋到了腦後。

睡意朦朧中身旁的人動了動,沈遂沒太在意,神智被睡意一點點蠶食。

就在他即將徹底睡著時,林淮竹坐起身,然後下了床榻走到案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聽著茶水倒入杯盞的細微動靜,沈遂翻了一個身,再次睜開眼。

屋內沒有掌燈,窗戶也關著,光線暗淡。

不過沈遂憑著自己的好視力,還是看到林淮竹面上泛著一抹不正常的潮紅。

仔細想想,林淮竹剛才的面色好像就不太正常,只是沈遂想著自己的事沒太注意。

林淮竹飲了兩杯冷茶,見沈遂從床上坐起,他轉過頭,徐徐的聲音在夜裏有幾分沙啞,“吵醒你了?”

沈遂眉心緊緊攏起,“你還沒好?”

林淮竹:“不那麽難受了,高燒可能跟我家血脈有關。”

沈遂半信半疑。

裏沒說雲家血脈會讓人連續高燒發熱,當然也可能是他漏看了,或者這個設定在後期有所體現。

畢竟沈遂只看了一大半,後期林淮竹成了天玄宗掌門,最後沒能飛升的事,還是系統告訴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