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沈遂眼眸寒光湛湛,“再敢拿我這個弟弟打鑔,我拔光你嘴裏的狗牙。”

官代君聞言哈哈大笑,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此刻更是眯成一條肉-縫。

“你們聽,他竟認他爹在外生的小野種是弟弟。”官代君笑的喘息不止,“你可真是你娘的好兒子。”

沈遂冷眼看著笑的肥肉亂顫的官代君,“聽說前日你爹擡了第十二房小妾進門,你不是你娘的好大兒,怎麽也沒見你為你娘將那小妾趕出去?”

此話一出,引起不少人偷笑。

官代君頓時滿臉漲紅,粗而短的手指向沈遂,“你!”

沈遂輕嗤,“你什麽你?管別人家事前,先看看自己家什麽樣子。”

官代君雙目鼓漲,“沈遂,你敢羞辱我?”

沈遂厲色道:“沈懷是我弟弟,誰要欺負他,那就是跟我過不去!”

林淮竹擡眸看了一眼沈遂。

“別理他們,我們走。”說罷沈遂拉著林淮竹進了學武堂。

官代君氣不過,追上兩步,咬牙說,“這月十八擊鞠賽,我問你,你敢不敢應我一場?”

擊鞠也叫馬球,不過在這裏他們騎的可不是馬,而是一種比戰馬速度更快,更為兇悍的坐騎——角獸。

擊鞠是北方貴族喜歡的一種競技活動,學武堂春秋兩季也會辦這樣的比賽。

沈遂並不是吃激將法的人,悠哉道:“應不應看我心情,心情好了就比,心情不好了……再說。”

官代君氣的追在沈遂身後不斷叫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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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早上沈遂那番警告,除官代君以外的人既不敢輕視林淮竹,但也不敢輕易上前結交。

畢竟沈遂之前還對這個弟弟表現出深惡痛絕,怎麽突然改了態度?

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因此不敢冒險得罪沈遂。

官代君被沈遂損了一通十分不甘,一直試圖找他們的麻煩卻未果。

見官代君又滿眼怨念不甘地瞪了過來,沈遂假裝沒看見,側頭對林淮竹說,“這些人你都不必搭理,包括那個官代君。”

在沈遂眼裏,官代君就是一小屁孩。

他那些挑釁的手段太過幼稚,沈遂根本不會放心上,不過高興時倒是可以逗弄官代君兩下。

林淮竹說,“知道了。”

沈遂:“你現在是我弟弟,我們沈家的人,我不會叫任何人欺負你。”

林淮竹:“嗯。”

沈遂似乎不滿,笑著用肩膀撞了一下林淮竹,“我對你這麽好,你就只是一個嗯?”

林淮竹擡頭撞上沈遂那雙含笑的眼睛,眼眸波動了一下,神色似平靜似溫順,道:“謝謝哥哥。”

沈遂笑呵呵,“不客氣,懷懷!”

因為林淮竹光謝不給他漲好感值,末了沈遂刻意加了一句‘懷懷’。

林淮竹沒有說話,直接無視了這個不倫不類的稱呼。

沈遂倒是來勁兒,裝模作樣,“有什麽不懂的問我,千萬不要跟哥哥客氣啊懷懷。”

“嗯。”

“之前答應你,等我傷好了帶你出去逛逛,你有沒有想要買的,懷懷?”

“沒有。”

“不要跟哥哥客氣,你好好想一想有什麽缺得沒,什麽吃的喝的玩的用的穿的戴的。”

林淮竹停頓了片刻,道:“我想買些黃紙。”

沈遂沒問他要黃紙做什麽,痛快地應下,“這個簡單,下了學武堂我們就去。”

林淮竹不動聲色地壓下眼底的情緒——

沈遂在討好他!

雖然不知道沈遂這麽做的目的,但林淮竹很肯定對方這段時間一直在向他示好。

沈遂也沒想藏著掖著,他將自己的態度大大方方擺在台面給林淮竹看。

他想從他這裏獲取什麽?

林淮竹暫時想不通,他也懶得想,反正對方總有按捺不住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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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整日沈遂跟林淮竹同進同出,關系看起來十分融洽。

結束今日的修煉課業後,沈遂便帶著林淮竹去了嶽臨城最大的商鋪。

商鋪店面規格比兩旁的鋪子大了兩倍還多,十幾個櫃台上擺滿了琳瑯滿目的商品。

這是一家賣符篆材料的鋪子,來這裏的都是符篆師,一堆人正在挑做符用的木簡、桃板,或者玉石、姜黃紙、銅器。

見有客人進來,店夥計正要招呼,在看見兩個七八歲的孩童後愣了一下。

沈遂大搖大擺進來,對著那愣住的店夥計說,“把你們這兒最好的符紙拿出來。”

稚氣的嗓音引來不少人側目。

雖然沈遂年幼,但穿金戴銀一身華服,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富貴少爺。

店夥計立刻堆上笑臉道:“您稍等,我這就去拿。”

符篆師以靈力畫符,符器根據符篆師的等級不同劃分。

高級的符篆師以玉石、銅器,這種畫出來的符器多是上品;普通符篆師則是姜黃紙、木簡、桃板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