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這就被她撩到了?

吳阿姨正給鐘黎吹著頭發, 聽見傅聞深叫她。

轉頭見他立在門口道:“你有電話。”

吳阿姨趕忙放下吹風機,匆匆忙忙出去接聽,鐘黎摸了摸自己還濕漉的長發, 回頭看傅聞深。

今天的渣男很自覺, 和她對視著,沒等她使喚, 主動詢問:“需要幫忙嗎?”

鐘黎:“好的呀。”

傅聞深走進來,拿起吳阿姨剛剛放下的吹風機。他站在鐘黎側面,手指輕輕拿起她的頭發,繼續幫她吹幹。

動作還算溫柔仔細, 不管觸碰她頭發的手,或是吹拂到發間的暖風, 都十分柔和。

但他顯然在這方面的經驗有所欠缺, 效率不高,吹了半天, 成果甚微。

按照這個吹法,她這麽多頭發,再吹半個小時也吹不好。

鐘黎仰頭, 茶棕色的眼睛擡起望了望他,問:“你第一次給人吹頭發嗎?”

傅聞深垂眼。

“吹得太慢了。”鐘黎比劃著給他教學, “你可以把手指穿進來, 稍微撥動一下, 這樣裏面的頭發也能吹到。”

“要是能幫我按摩一下頭皮就更好了。”

傅聞深靜默看她兩秒, 說:“轉過來。”

鐘黎身體轉動九十度, 面朝他而坐, 順勢將腳放到他的腳上。

傅聞深視線往下掃過, 她洗完澡總是赤著腳便出來, 現在兩只白凈的腳踩在他鞋面上,好像那本來就是給她放腳的地方。

傅聞深重新打開風筒,手指插入她濃密的發間,輕輕撥動長發,溫熱的氣流從縫隙間鉆入,水汽帶著香味蒸發,四散在空氣裏。

暖風細細吹拂著,鐘黎仍能感覺到他手指上不同的溫度,偶爾擦過她耳朵,偶爾輕柔地滑過頭皮。

她發量多,光是吹到半幹便耗時許久,吹得她都犯困了。

傅聞深的左手再度從她耳後滑入,指腹貼在她頭皮上,緩緩地給她按摩。

他手掌寬大,幾乎將她半個腦袋罩住,手法輕緩,又帶著適度的力道,在頭皮上按揉。

雖然他頭發吹得不怎麽樣,但是按摩比吳阿姨按得舒服,吳阿姨的手指不如他長,也不如他有力。

鐘黎被按得昏昏欲睡,情不自禁眯起眼睛。

某一瞬,傅聞深的指腹揉過她頭皮某處,鐘黎隨著他的動作發出一聲舒服的輕哼。

她發間那只手便頓住。

鐘黎也意識到自己剛才那個聲音聽起來好似有點奇怪,睜開眼睛,對上傅聞深垂落下來的深邃目光。

見傅聞深看著她不動,鐘黎挑了下眉。

怎麽滴,守身如玉的渣男這就被她撩到了?

“我不是故意發出那個聲音的,你按得太舒服了。”她直白又坦蕩,盯著傅聞深的皮帶扣,故意用手指在金屬表面輕輕地劃:“你跟吳阿姨為什麽按得不一樣?”

傅聞深沒作聲。

兩人異樣安靜,燈光將空氣攪得粘稠,只有風筒嗡嗡的聲響回響在四周。

靜默片刻,傅聞深放在她腦袋後面的手下移一寸,扣住她後頸,將她的頭擡起來。

吳阿姨就在這時匆匆跑進來:“醫院來的電話,芬姐情況不太穩定。”

傅聞深松開手。

吳阿姨心情急切,沒注意房間裏的氣氛和自己離開時有所不同,快速跟鐘黎說著:“她兒子到醫院露了個面就走了,女兒還在回國的飛機上,現在一個照料的人都沒有,我得過去看看。”

昨天老太太的狀況鐘黎是親眼看到的,病危時候身邊連個人都沒有,確實可憐。

“你快去吧。”鐘黎不假思索就答應,末了叮囑:“要是一個人忙不過來,有事需要幫忙,可以給我打電話。”

吳阿姨是住家保姆,請假跑去醫院照顧別人,總歸是不合適的,原本還有兩分擔心,鐘黎爽快的讓她不由松了口氣。

這大小姐平時雖然嬌氣了點,能讓人伺候就不自己動手,在這種關鍵時候卻很懂得體諒人,很好說話。

吳阿姨心裏愈發感激,連聲應下,正要往外走時,忽然又頓住,踟躇地看向傅聞深。

仿佛這時候才想起來,傅聞深才是她的雇主,請假也該向傅聞深交代才對。

她有些小心地解釋著:“3棟的顧老太昨天急性心梗送去醫院搶救了,現在情況不大好,她兒女都不在身邊,也沒什麽朋友……”

傅聞深沒追究,問了哪家醫院之後,讓司機送她過去。

她離開後,原先那股奇怪的氛圍也已消散。

鐘黎撥了撥差不多吹幹的頭發,把腳從他鞋上移開,連蹦帶瘸地走到床邊,爬上床準備睡覺。

傅聞深關掉風筒,離開時帶上門。

他穿過走廊回到隔壁臥室,那股名為鐘黎的香氣卻如影隨形,一路跟隨過來,久久未散。

過了一陣傅聞深才反應過來,那是殘留在他手上的味道。

吳阿姨在醫院守了整夜,鐘黎早晨起來,看到她半夜發來的微信,說老太太夜裏又送進去搶救一次,這時候還離不了人,等她女兒的飛機下午到了,一定馬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