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3頁)

幾秒,也許更短。

傅聞深應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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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路上,鐘晴悶悶不樂望著窗外,沒開口說過話。

戴文麗在講電話,期間看了她兩次。

掛斷電話後,她把手放到鐘晴肩上,鐘晴回頭。

“不開心了?”

“沒有。”

戴文麗笑了笑:“多大點事,就能讓你生悶氣。”

這話撚到了鐘晴最敏感的那根神經上。

“又是這句話,‘多大點事’——是啊,多大點事。每次你們都覺得是小事,是我計較,讓我不要和她爭,可是家裏有任何東西,有任何好事,哪一次不是先緊著她?既然是小事,那為什麽不能有一次……”

戴文麗的手機再度響起,鐘晴說到一半被打斷,義憤好像也隨之戛然而止,消失進濃黑的夜色。

她重新轉過頭去:“算了,你接電話吧。”

戴文麗嘆了口氣,接起電話。

這通電話是美容院的合夥人打來的,開在新區的分店出了點狀況,一講就是半個多小時,直到車停到鐘宅院子裏也沒講完。

鐘晴打開車門下車,戴文麗剛想叫住她說幾句話,她已經頭也不回地上樓。

鐘家二□□育有三個兒子。鐘黎的爸爸是長子,也是原本最被寄予厚望的一個,然而而立之年因為一場意外事故匆匆離世,那年鐘黎才剛剛八歲。

鐘黎二叔在政界頗有建樹,鐘家的家業現在是三叔鐘興宸在打理。

今日公司有應酬,鐘興宸回到家已近淩晨。

他放輕動作去洗漱,以免吵醒已經休息的妻子。但從浴室出來時,臥室的燈卻打開了一盞。

“吵到你了?”他問。

戴文麗半坐在床上:“我正在想事情,沒睡著。”

鐘興宸走過去,上床準備就寢,戴文麗卻並沒有要休息的意思,同他說起今天又去醫院看了鐘黎。

“她的傷怎麽樣?”鐘興宸問。

“身上的傷倒是沒什麽大礙,就是得休養一段時間。不過這次頭好像真撞得不輕,失憶很嚴重。”

鐘興宸皺了皺眉,問道:“醫生怎麽說。”

“幾個專家給她會診,到現在也沒確定到底是什麽毛病。我瞧著沒什麽大事,就是總說些古怪的事,還說小時候爸媽對她不好,把她扔在冰天雪地裏受凍。”

戴文麗提起來便覺得有些好笑,“起初我也以為她在鬧著玩,這幾天觀察,又不像是假的。”

鐘興宸沉吟道:“撞到頭不是小事,這兩天我抽空去醫院看看。大嫂現在不在國內,你多照料著。”

“這我知道。”

戴文麗想的其實是另外一些事,她回來琢磨了一晚,趁這時間,與丈夫商量:

“我是想,阿黎跟聞深的事既然成不了,咱們跟傅家的合作還是要繼續的,不如還是讓晴晴跟聞深試試。”

鐘興宸攏眉:“阿黎出了這麽大的事,受傷住著院,你怎麽還想著這些。這不是趁人之危嗎。”

“什麽趁人之危,原本我就打算讓晴晴嫁給聞深的,還不是爸跟媽偏心,什麽好事都先緊著阿黎來。公司的事都是你在管,跟傅家的合作也是你一手促成,怎麽到了要聯姻的時候,晴晴就得靠邊站?”

其實戴文麗心中對此也有幾分不滿,話趕話便都吐露出來了。

“她和聞深反正沒戲了,讓晴晴試試又怎麽了。咱們跟傅家聯姻是板上釘釘的事,阿黎不成,早晚都是晴晴,你在這裝什麽假清高呢。”

“那也不急於現在一時。”鐘興宸有些不快:“阿黎跟聞深的事才過去多久,你這又急著把晴晴送過去,咱們鐘家就那麽上趕著?阿黎現在是不記得,等她以後想起來了,你打算怎麽面對她。”

戴文麗一時被問住。

男人總是不能理解且看不上女人一些彎彎繞繞的心思,鐘興宸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費唇舌。

“行了,你有時間多去照顧照顧阿黎,讓她早點好起來,別總琢磨這些。早些睡吧。”

戴文麗也惱他不向著自家人,不為自己女兒打算,在他背後暗暗剜了一眼,懶得跟他多說。

“算了,你也是指望不上。下回見到聞深,我自己跟他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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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傅聞深臨走前那一瞬微妙的眼神,鐘黎心情十分愉快,整晚睡得都很香。

但這個夜晚,睡得毫無心事的人,大約只有她一個。

翌日,鐘家二老來醫院時,都比往日要沉默兩分。

鐘爺爺雙眉緊鎖,氣壓凝重,進了病房,站在床邊古怪地盯著鐘黎看。

直把鐘黎看得感到奇怪,問他:“爺爺是不是有起床氣?”才又轉去沙發,一聲不吭地坐著。

相較之下,老太太顯得淡定一些,若無其事地叫醒鐘黎,起來吃早餐。

傅聞深渣歸渣,做事確實言出必行,前一晚答應鐘黎會早點來看她,傍晚果真抽出時間過來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