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3/4頁)

而於昭昭的話一出,訊問室的氣氛瞬間凝滯了。

封律的眼眸瞬間變暗,沉聲問道:“你知道她?你明明不認識她,為什麽會知道這件事?”

於昭昭卻沒有馬上說話,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平復了因為回憶起那天的襲擊而升起的恐懼。

然後她才開口:“因為我,可能那個殺手手下的……幸存者。”

其實於昭昭應該說她是這個殺人犯手下的第一名受害者,但話到了嘴邊又突然改了口。

“那天下雨,我在路上走路,就是穿著一身紅裙子。然後……就被人襲擊了。”

“啪嗒——”

訊問室內非常安靜的狀態下,一只筆忽然掉到了地上。

貝曉凡怔怔地看著於昭昭,有些不敢置信:“是那天嗎?你,你從靈堂離開後的那天?”

“嗯?”於昭昭有點驚訝地看向這個一直沒有說話的女警官,於昭昭並沒有認出來她,“你知道?你見過我?”

“嗯……就在那天殯儀館的靈堂裏,我也在那。”貝曉凡聲音有點輕微的顫抖,“但是我記得你的聲音,並不是這個聲音,我還以為……不是你。”

於昭昭哦了一聲,她伸出手,解下了脖子上一直系著的絲帶:“因為這個。”

那條絲帶一直都系在於昭昭的脖子上。

貝曉凡還以為是裝飾用的,因為系在於昭昭的脖子上真的很漂亮,非常有氣質。

但是直到於昭昭親手解下來時,貝曉凡才知道,原來那條絲帶,是為了掩蓋脖子上那猙獰的掐痕。

於昭昭的皮膚真的很白,明明距離殯儀館已經過去好些天。

但而那掐痕的顏色依舊很深。

那明顯是屬於一個男人雙手用力握住的痕跡,青紅色斑駁地出現在雪白的脖頸上,叫人光是看著就忍受不住,更是無法想象於昭昭當時到底遭受了如何痛苦的折磨。

確定他們都看清楚了,於昭昭又拿起絲巾系了回去:“我的聲帶受傷了,還沒有完全恢復,所以聲音不太一樣了。”

“……抱歉。”

貝曉凡回想著於昭昭脖頸上的可怖掐痕,不知道她那時候到底是經歷了怎樣的絕望。

而那天她明明是有機會,她明明是有機會幫她的……

“對不起……如果我那天跟著你……”

“沒什麽,這和你沒有關系。”

雖然貝曉凡沒有明說,但是於昭昭明白她的意思。

於昭昭自己倒不是很在意這個,因為她知道在劇情的趨勢下,結果可能不同,但自己是一定會遇到這種事情的,不然這個世界就會崩潰了。

所以無論有沒有貝曉凡,都是一樣的。

貝曉凡都是如此,封律就更不用說了。

光是看著於昭昭脖頸上的痕跡,他似乎都能感受到心臟被撕裂開來的疼痛。心痛、壓抑、煩躁等種種的復雜情緒交織交錯,但封律的表情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他只是眸色愈發地深沉。

封律極力壓下心底的那股痛楚,他轉頭看向貝曉凡。

他沒有當著於昭昭的面詢問,而是把貝曉凡叫出去才問她那天殯儀館以及靈堂都發生了什麽事。

貝曉凡如實地告知,從於昭昭的出現,她的家庭關系,還有她給於大偉送的花,全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而在貝曉凡的敘述中,於昭昭在封律心中的形象逐漸清晰。

她並不如外表上看起來的那般無害,於大偉和她有多年沒有聯系,但是在靈堂上,她卻依舊穿著紅色連衣裙。

在華國傳統中,直系親屬太多都是該披麻戴孝的。

而於昭昭穿著紅衣現身,說明即便於大偉死,她都不願意原諒。

於昭昭的報復心並不低。

在情緒的攛掇下,有可能作出不理智的行為。

封律回到訊問室,他站在那裏,靜靜看著於昭昭。

封律的聲音壓得很低:“你說你是受害的幸存者,那你可以具體形容一下,你當時的遭遇嗎?”

“僅憑掐痕,以及紅衣,這無法證明你所遇到的人與殺害這一位受害者是同一個人。”

“……封隊。”貝曉凡還剛入職,有些不忍心。

一個女孩子走在路上,突然被人掐住脖子想要把她掐死,對誰都是一個很大的心理陰影。

現在要讓於昭昭重新回憶這些,未免有些太殘忍了。

但封律對貝曉凡帶了點勸阻的低叫充耳不聞。

他的面上不顯,心卻似乎被撕成了兩半。

但封律仍是專注地看著於昭昭:“你可以口述嗎?那天遇襲前後的具體情形。”

“可以。”

於昭昭既然當時決定了報警,就知道會有現在這麽一刻。

即便這需要再次扯開她的傷疤。

於昭昭稍稍閉上眼,腦中開始閃現那天的情形。

“當時雨很大,我從殯儀館出來後就撐著傘走了小巷,想要走近路早點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