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陳昭昭直勾勾地看著楚九, 雖然突然莫名其妙就被楚九拉到了這個角落裏，不過她卻沒有表現出任何害怕的情緒。

她睜著霧蒙蒙的眼，好奇地歪了歪頭, 說：“怎麽啦？”

不得不說，王茵茵的審美非常在線, 她並沒有對陳昭昭的臉做什麽動作。

陳昭昭原本就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今早王茵茵在陳昭昭臥室裏那麽一鼓搗，陳昭昭那種超脫出塵的氣息愈發濃厚了。

因為無論什麽假發都比不上陳昭昭原本的頭發，所以王茵茵只是給陳昭昭選戴了一雙銀色的美瞳, 再將陳昭昭的睫毛化成了冰雪的顏色。

使得陳昭昭仿佛就是從白雪皚皚、千年不化的冰山中走出來的神女，如若叫那些玩家們親眼見到她，就能知道視頻中的精靈女王不僅僅是缺了靈動，因為真實的陳昭昭就是有一種形容不出來的濃烈氣質，是視頻再怎麽精細地雕琢都難以模擬的。

看著這樣的陳昭昭，楚九越發覺得不真實。

明明她就在身側，楚九卻總覺得陳昭昭下一秒就會消失一樣。哪怕只是幾秒鐘看不見她, 楚九都會感覺到心慌。

一路上，楚九都在忍耐著這種情緒。

直到他將陳昭昭帶到宴會廳的門口, 楚九並沒有繼續進去，反而是找了個無人的角落。

楚九摘下陳昭昭戴著的墨鏡，看著她如今這雙完全不似真人的雙眸, 心中的不真實感愈發厚重。

他輕輕地伸手觸碰陳昭昭的臉頰，陳昭昭就連身上的溫度都要低一些。

楚九的眼眸裏似乎一如既往, 又似乎多了些不太明朗的顏色，他低聲問：“你是真實存在的嗎？”

陳昭昭聞言, 微微怔了怔, 然後笑著朝他伸出了自己的手。

她的指尖落在了楚九的眉心, 比常人都要稍低一點的體溫，使得楚九感覺到了一絲冷意。

陳昭昭的指尖從楚九的眉心一直緩緩下落，從鼻梁，再到嘴唇，然後是喉結、脖頸，最後是心口。

陳昭昭的掌心貼在楚九的胸前，感受著底下心臟的跳動，從輕緩，變得劇烈。

隨著陳昭昭的觸碰，有一股熱意瞬間爬上楚九的身體。

陳昭昭仰視著他，將他的每一絲變化都盡收眼底。

明明她是在仰視，但陳昭昭才是那個掌控著一切的人。

楚九不清楚陳昭昭的目的，她好似是在確認著什麽。

然後陳昭昭忽地笑了，輕聲對楚九說：“我知道你是真實的，這就足夠了。”

“……”

楚九張了張口，卻又不知道說點什麽，心臟劇烈跳動的同時，又有一絲挫敗。

他完完全全地被眼前這個人牽著鼻子走。

她明明並沒有做什麽，楚九卻覺得自己像是被她徹底掌控了，心神全都因她而喜，因她而怒。

情與欲，皆是她，也只能是她。

在她的面前，楚九的理智、倫理、自尊，似乎都分毫不剩。

輸得徹底。

楚九忽然將額頭抵在陳昭昭的肩上，將臉埋在她的脖頸。

他的聲音低啞，帶著一絲無法擬制的情動，說：“你這個——”

楚九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一聲壓抑在喉間的驚呼聲在他身後響起。

聲音不大，但楚九卻敏銳地在第一時間聽見了。

楚九第一反應，是偏過身子遮住身後的視線，將陳昭昭整個人都籠罩在他的懷裏。

然後他把手中的墨鏡重新給陳昭昭戴回去，確認她的相貌沒有遺漏，然後楚九才黑著臉轉過身。

一個陌生的女人，帶著一臉驚愕、失望、不敢置信的表情看著他。

楚九皺了皺眉，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麽用這副表情看著自己。

在記憶中搜尋一遍後，確認他的確不認識，然後冷著聲說：“看夠了可以離開嗎？”

溪淺月幻想過很多次，她見到楚九時的情形，卻怎麽都沒想到竟然會是這種情景。

楚九將一個女人壓在走廊的角落裏，那種曖昧的姿勢，即便溪淺月沒有看到他們的正面，卻依舊能感受到他們氣氛的繾綣與纏綿。

溪淺月完全沒想到，楚九竟然會在公共場合做出這種事情，在人來人往的酒店走廊上，將女人抱在懷中，親吻她的脖頸……

雖然因為楚九擋的快，溪淺月並沒能親眼看到女人的長相。

但只那麽匆匆一瞥，溪淺月可以確信，那個女人，分明就不是她曾在商子美那看過照片中屬於明月昭昭的容貌。

……

楚九，竟然還是腳踏兩條船的人？

溪淺月現在整個人都是處於一種懵懵的狀態，她不知道是楚九用一種完全不認識她的眼神看著她叫她難過，還是她心中放了很久的那個人其實不是她所想象的模樣更叫她難過。

在楚九冷漠的注視下，溪淺月幾次張了張嘴，卻都說不出話來。

最終她只是默默地搖了搖頭，然後猛地轉身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