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3頁)

知雪自打上回沈家的事兒往後,跟衛瓚很是熱絡,高高興興就應了一聲:“有。”

衛瓚又問:“蜜釀紅絲粉呢?”

知雪笑吟吟說:“我叫小廚房現給您做。”

沈鳶正在桌邊坐著,見這人回了自己屋似的,就忍不住來氣。

其實衛瓚跟人熟絡了,都是幾分隨性,偏偏他就想得多。

一時想,這是吃定了他了麽?

一時又想,知雪分明是他的侍女,松風院是他的地盤,怎的好像衛瓚一進來,就易了主似的。

沈鳶便冷聲說:“小侯爺在宮裏頭沒吃上一口飯是怎的,非要來我這兒討著吃。”

衛瓚便笑說:“宮裏頭倒是留飯了,只是我提著口氣,等著梁侍衛進來報事,吃兩口就擱下筷子了。”

沈鳶一聽正事,才將氣性暫且捺下。

他們這些天,不著痕跡引著梁侍衛往安王身上查。尤其是出邊關的文牒,還保留著當年安王帶出去的隨從的特征。

按理本不該查到這上頭去,卻是沈鳶去教陣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提了一句,梁侍衛才去核對。

這一核對,自然就核對出馬腳來了。

衛瓚今日進宮便是為了這一事。

沈鳶聞言,便問:“聖上怎樣反應?”

衛瓚便搖了搖頭,淡笑一聲:“埋了一顆種子,你說得對,是聖上自己不想懷疑安王。”

沈鳶指尖摩挲著書頁,卻緩緩說:“人之常情。”

衛瓚便懶洋洋嘆氣,說:“罷了罷了,這些事兒也不急在一時半刻的,且得等待時機。”

“你忙著秋闈便是,余下的用不著操心。”

沈鳶沒理他。

隨手換了一本書來讀。

隔了一會兒,卻見衛瓚坐他榻邊兒上來了,聲音卻柔和了幾分:“你這樣斜著讀,要傷眼睛的。”

沈鳶哪能覺察不出來這人親近的意思,只是裝作瞧不出來,盯著書道:“坐著難受。”

衛瓚一頓,說:“病了?”

沈鳶說:“不是,就是累了。”

打從望鄉城回來他還沒好好休息過,又去沈家折騰了這麽兩宿,骨頭都要散了架了,好陣子都緩不過勁兒來。

這幾日讀書都在榻上,坐一會兒,倚一會兒,躺一會兒的。

很是惱人。

衛瓚眨了眨眼睛,卻是慢騰騰捉著他的衣袖,笑說:“我給你按一按麽。”

天色已漸漸暗了。

沈鳶瞧了衛瓚一眼,讓那含笑的眉眼、光明正大的親近給燙著了似的,喉結輕輕動了動。

只轉了個身,淡淡說:“用不著。”

“說了你離我遠著點兒,我先頭的賬還沒跟你算呢。”

卻是背後一點紅痣,隔著薄薄一層衣裳,模模糊糊地透了出來。

衛瓚剛挖出沈鳶的心思不久,正是蠢蠢欲動的時候,心存著幾分見不得人的親近才是真的。

見沈鳶這樣,哪裏忍得住,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傾身去哄:“那你倒是跟我算一算。”

“我親了你多少,抱了你多少,都由得你給我算回來。”

“這可是你說的,”卻聽得沈鳶淡淡一聲,“大毛,二毛。”

衛瓚腦子出現了一瞬間的停滯,不曉得這兩個詞是什麽意思。

卻忽聽一串犬吠,外頭兩條黑影躥了進來。

他身手向來矯健,正欲閃身,卻是讓那小病秧子拉了一把。

這不輕不重的一把,沒什麽力氣,卻偏偏就讓他遲疑了。

一錯身的功夫。

就讓兩個黑影撲在身下。

衛瓚定睛一看,才見是兩只惡犬。

黑乎乎的兩只,瞧著肌肉矯健,皮毛油光錚亮,吐著鮮紅的舌頭,熱氣烘烘地熏在他臉上——說是惡狼也差不許多。

便聽那小病秧子在榻上冷笑一聲,說:“大毛二毛,給我舔他。”

兩條大狗沖著他的臉,就是一氣狂舔。

衛瓚饒是不怕狗,也嫌口水。閃避得左支右絀,狼狽不堪。

顯而易見,就是給他準備的。

衛瓚左閃右避,讓這兩條狗劈頭蓋臉舔了好幾口,糊了一腦袋的口水,才道:“沈鳶,你就為了我專門養了兩條狗?”

沈鳶淡淡道:“我敵不過小侯爺,自然得想法子以惡制惡。”

然後沈鳶慢騰騰坐在榻邊,居高臨下看著他了一會兒,喊了聲“停。”

那兩條犬顯然是受過訓的,就這麽停了,又“哈哧哈哧”地吐著舌頭,虎視眈眈地盯著衛瓚。

衛瓚躺在地上,讓兩只大型犬壓著,笑著喘了幾口,說:“你至於麽你?”

沈鳶卻意味不明地瞧了他好半天,見他要直身起來,便踢開木屐,赤足慢騰騰地踏在他的肩頭。

很輕地用力。

他卻偏偏起不來了。

沈鳶盯著他的眼睛,眸中幾分惱恨之色,說:“我求過你放了我的。”

“也說了叫你別惹我的。”

沈鳶在沈家那天是真的在求他,想逃離自我折磨的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