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方瀲一連在溫誓家待了一個星期。

前三天她基本都在床上昏睡, 到點了被溫誓喊起來吃個飯。

溫老師最近廚藝進步不少,已經脫離了煮飯成粥的水平,還會炒雞蛋了, 就是老把控不好放鹽量。

溫誓自己嘗了一口, 沒什麽味,問方瀲要不要回鍋再炒一下。

“就這樣吧, 還可以。”方瀲捧著碗喝白粥,“鹽吃多了老年癡呆呢。”

溫誓心疼又好笑,這得過且過的性格也不知道哪來的。

他還是端著盤子回廚房了,舍不得委屈她。

以前方瀲不習慣和他黏黏糊糊的, 兩個人貼太近她第一反應總是躲,不管旁邊有人還是他倆單獨在一塊。

現在不一樣了, 溫誓抱她的時候她會摟住他的腰, 方瀲在廚房洗碗, 他非要擠進來,兩個人在悶熱的小空間裏貼在一起,她也沒推開他。

溫誓親她, 方瀲就安靜地閉上眼睛。

他在書房待太久, 方瀲會進去找他,拿走他的書, 坐他腿上強制他休息十分鐘。

方瀲趴在他懷裏,溫誓把下巴抵在她肩上,閉上眼睛放松神經。

上次方瀲和他提了個詞,“缺愛”。

溫誓發現自己也是同樣的。

人們時常把“缺愛”視為消極的、不健康的心理狀態,可轉念一想, 誰會嫌得到的愛夠多了呢?

缺愛不可恥, 缺愛不可憐。

不敢愛的才可憐, 不珍惜愛的才可恥。

在溫誓家的這一個禮拜,方瀲都穿的他的衣服,她本身骨架就偏大,穿男裝也不會顯得很違和,正好溫誓有幾件嫌幼稚不願意再穿的T恤,現在全歸方瀲了,她用來當睡衣正好。

回家的那天她把自己的衣服收拾好,溫誓看見,問她:“這你的啊?”

“嗯。”

溫誓眨眨眼睛,笑了聲:“我還以為你給貓買的。”

方瀲皺眉疑惑。

那上衣也就比他巴掌大了圈,全攤開都沒多少布料,而且這顏色也不像是方瀲會穿的,溫誓還以為是她買給腓腓的寵物裝。

方瀲冷笑,這事她還沒和他算賬呢:“我那天盛裝打扮來敲某人家門,某人呢?和一群男人跑了。”

溫誓後知後覺地悟了:“啊......”

他還真的一次都沒跟上過方瀲的節奏。

以為兩個人上路了回頭一看她還停在上一個紅綠燈。

想讓她加把油提提速她又直接一腳開外太空去了。

溫誓咬著下唇,悔意湧上心頭。

“穿給我看看。”

方瀲毫不留情地拒絕:“錯過了就沒機會了。”

這時候可不能再顧及什麽尊嚴,溫誓扯了扯她的衣角:“求你。”

方瀲伸出食指晃了晃。

“光著你都看過了這有什麽好看的?”

她又不解風情上了。

溫誓伸出胳膊從背後摟住她,把人圈在自己懷裏:“那不一樣。”

方瀲作勢掙脫:“松開,我要回家了。”

“瀲瀲~”

方瀲深呼吸一口氣,還是沒忍住破功笑了:“真受不了你。”

溫誓露出得逞的微笑,把人攔腰抱起,朝著臥室走去。

方瀲又多留了一晚,回家的時候窗台上的仙人掌果然已經枯死了。

她拍照發給溫誓看,把責任都推脫給他。

兩個小時後家裏門鈴響了,是花店小哥,捧著一大束花還有兩盆仙人掌,說是溫先生訂的。

八月下旬溫誓開始為新學期做準備,時常一整天都在學校。

傍晚益木坊打烊,方瀲鎖好門之後直接去二中找他,兩個人在附近的小餐館吃了碗清湯面。

今年的夏天異常炎熱,到了晚上風也涼不下來。

方瀲走到小賣部門口,說想吃冰淇淋。

他們並肩走在人行道上,落日西沉,天際灑滿橘黃色。

溫誓說:“等開學了學校外面就更難停車了。”

方瀲擡手指了個方向:“你往前面那個路口拐,有個小停車場,就是不知道現在還讓不讓停。”

溫誓感到意外:“你怎麽對這裏這麽熟?”

“我以前在這裏上班啊。”方瀲看向對面,擡了擡下巴,“就那個藥店。”

她看見溫誓茫然的表情,笑了笑:“不然你以為我從小走南闖北削木頭啊?”

“那倒也不是。”溫誓翹了翹嘴角,“就是想象不出來你上班是什麽樣。”

這兒離市圖書館也很近,來來往往的大多都是學生。

方瀲想起什麽,擡臂碰了碰溫誓的胳膊,說:“我跟你弟就是在這認識的。”

溫誓挑眉:“怎麽認識的?”

“他大三暑假要準備考研,在圖書館通宵學習。”方瀲咬了口冰淇淋,“他進來的時候把我嚇死了,滿臉的鼻血,大清早的路上也沒什麽人。”

溫誓聽說過,溫書博高中的時候讀書就挺拼命的。

“我給他止血,拿了藥,買了早飯,讓他多注意身體,第二天他給我送奶茶想謝謝我。第三天又來了,說要買感冒藥,後來那一個禮拜他來了得有四五回,胃炎止疼藥消炎藥,什麽都買。”方瀲笑起來,“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我就問他,‘誒同學,你是很喜歡買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