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3頁)

翻到某一張時,他剛要歸到自己面前的這一類,就被方瀲出聲打斷:“這張我要的。”

“哦。”老板把照片遞給方瀲,隨口問,“這張你拍的?”

“對。”

老板露出一個“懂了”的笑容,問:“上頭那是你男朋友?”

方瀲搖頭:“不是,就一路人。”

老板記得那天她在攤位前和一個男人說過話,不是男朋友他信,但是路人他可不信。

他了然地笑笑,說:“這鏡頭和人的眼睛一樣,拍的時候眼睛在哪裏,一看照片就知道了,你眼裏有他。”

方瀲面無表情地盯了他兩秒,問:“你這麽八卦呢?”

老板哈哈笑了聲,從抽屜裏拿了個紙袋給她裝照片。

也許是新相機帶來了久違的新鮮感,方瀲平時這麽一個不愛出門的人,最近天天都在外頭,拿著相機隨走隨拍。

木樨路是整座城內歷史最悠久的老街,傍河而建,水路並行,與其他熱鬧喧嘩的商業街不同,這條街至今仍保留著古城風味,清靜而古樸。

今日多雲,又是工作日,路上行人稀少,很適合取景拍照。

方瀲站在石橋上,風平浪靜的好天氣,河岸上停泊著一艘廢棄的烏篷船。

她摁下快門,繼續往前走,一轉頭卻看見道熟悉的身影。

溫誓站在橋下,微微仰著腦袋看著她,臉上也有意外。

已經數不清是兩個人第幾次的不期而遇了。

方瀲走下台階,問溫誓:“你怎麽在這?”

溫誓側身指了個方向:“來這邊取個貨,你呢?”

方瀲舉起手裏的相機:“拍照。”

“那天買的那台?”

“嗯。”

方瀲看他兩手空空,不免好奇道:“你不是說取貨嗎?貨呢?”

溫誓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百寶袋,對方瀲說:“手攤開。”

方瀲乖乖攤開右手,想到那只七百萬的碗,她又伸出左手靠了上去,一並伸到溫誓面前。

這幅樣子看著有些呆。

溫誓一邊笑一邊打開袋子。

幾枚古銅色的圓幣滾落到掌心,方瀲捧高手,放到眼前仔細端詳:“這什麽?”

與一般的錢幣不同,這些圓幣都雕刻著立體花紋,空洞的骷髏頭細致精妙,看上面寫的年份大多都產自二十世紀三十年代。

“這叫流浪幣。”溫誓把硬幣翻面,給方瀲看上頭的鏤空雕花,“美國經濟大蕭條的時候,很多人流離失所,成了流浪漢。他們用簡單的方法美化硬幣,原本就是為了讓它們多點藝術價值,好拿來買更貴的東西。後來這種東西慢慢發展起來,加上鑲嵌、點金之類的工藝,就漸漸成了一種藝術品。”

一聽到這些正兒八經的歷史知識,方瀲就想開小差,一開小差,她就忍不住張嘴打了個哈欠。

兩個人對視一眼,溫誓微笑著問:“是不是很無聊?”

“沒有。”方瀲把東西還給溫誓,“我是差生。”

也不能一直在這幹站著,方瀲看了看周圍,提議說:“要不我請你喝杯東西?”

溫誓自然是答應:“好啊。”

街上新開了許多飲品店,方瀲就近找了一家,點了兩杯招牌。

下午客人不多,店員很快制作好,通知她取單。

方瀲一手一杯捧著奶茶,回頭找溫誓。

他站在岸邊,對面好像是家茶樓,能聽到嚶嚶呀呀的唱曲聲。

方瀲走過去,把其中一杯奶茶遞給他。

“謝謝。”溫誓說。

“你那杯去糖的,應該不甜。”

茶底有茉莉清香,奶味濃郁,冰冰涼涼的很清爽。

溫誓評價道:“還不錯。”

方瀲點點頭,也說:“還不錯。”

“誒,你聽過評彈嗎?”

“小時候跟著我爺爺去聽過。”方瀲順著他剛剛視線的方向看過去,“你想去聽嗎?”

溫誓說:“也不是想,就是發現我還沒聽過。”

“沒聽過?”方瀲感到驚訝,“怎麽會?”

溫誓解釋道:“我不在這長大,大學也不是在這裏上的,算起來在木樨州前前後後也就待了五年。”

方瀲有些懵:“那你,那你在哪裏長大的?”

溫誓回答說:“南蟬州,我跟著我外公長大的。”

“哦。”方瀲點點頭,其實心裏更疑惑了。

兩個人沿著河岸往前走,氣溫剛好,多雲的天氣也不用擔心太陽曬。

看到好看的景色,方瀲便停下來舉起相機。

“哦對了。”溫誓站在一旁等她,手裏拿著兩杯冰飲,說,“你上次做的那個小老鼠我外甥很喜歡,你最近有空嗎?能不能再給他做兩個?隨便什麽都行。”

“可以啊。”方瀲一邊看著取景框一邊回,“但我這兩天開不了工,刀不行了,等換了新的就給你做。”

溫誓問:“對你們來說,工具是不是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