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冷風吹得沈年年的耳墜微微晃動, 秦昭曼看她冷的要發抖了,讓開門叫她進來。

秦昭曼給她拿了一雙拖鞋,問:“怎麽不直接打電話給我?”

沈年年慢吞吞的換鞋, 說:“還有別的事跟你說。”

秦昭曼轉身去飲水機旁給她倒了一杯熱水, 嘲諷她:“什麽事比你的命還重要?”

“工作。”

沈年年雙手接過這杯水, 捧在手裏暖手。

她清醒的時候, 無論是坐姿還是說話的語氣都維持著她的營業狀態,優雅又不刻意, 氣質溫柔清冷,讓人看著很舒服。

可她用這種姿態,說出這種極度社畜的話就格外割裂。

秦昭曼無語的問:“你家現在已經落魄到這個地步了嗎?”

她坐到沈年年對面,雙腿疊放,倚在沙發上,問:“說吧, 有什麽事求我?”

沈年年不渴,喝水是為了讓嗓音條件恢復一些,她覺得差不多了,就放下杯。

她從自己的沙發這走到秦昭曼那邊,坐到秦昭曼旁邊, 溫聲說:“不然我先給你捏捏肩?”

秦昭曼笑了一下, 偏過頭看她, 說:“看來事情很嚴重, 怎麽,喬伊斯終於打算篡你的位了?”

沈年年聽到她說的話歪了下頭。

喬伊斯是雅河的二把手,也是雅河當初的創始人之一, 和沈昌河私交很好,現在是公司內部大勢所趨的話事人。

在雅河咄咄相逼的各路勢力裏, 雖然是最強的,但其實手段是最友善的,顯然還顧念著一點感情,想要和平過渡。

不過這都是雅河內部的事,就算是秦昭曼不該這麽隨便就知道吧?

沈年年坐在她旁邊,心中有數,問:“你怎麽知道喬伊斯很不安分?”

秦昭曼一副除了你還有誰不知道的樣子,說:“雅河現在有誰是安分的嗎?”

難以反駁。

沈年年沉默下來,其次是說了這麽多話嗓子太難受了,需要休息一下。

秦昭曼看著她的臉色,傾下身把那杯熱水重新放到了她手裏,說:“挑重點說,你覺得這個時間很適合聊天嗎?”

沈年年點了下頭,說:“我聽說你讓其他人這段時間都別來找我……”

她邊說,看著秦昭曼臉色微沉下來。

這是沈年年意料之內的秦昭曼的反應,她垂下眼眸,低聲說:“我知道你是為了保護我,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人跟我們合作了,我想求你跟他們解釋一下……”

秦昭曼周圍氣勢低沉,心裏並不怎麽生氣,沈年年的時間明碼標價,她早就明白。

她很中意沈年年,但是沈年年的時間對她限購。

限購還每天往她身邊湊,不該怪她使手段。

沈年年溫柔又可憐的坐在一旁,心裏毫無波瀾的考慮著怎麽一舉激到秦昭曼把合同拿下來。

秦昭曼沉著臉冷笑著坐在另一邊,心裏冷靜的算計著怎麽演過沈年年達成自己的目的。

沈年年說:“Zelmer……”

秦昭曼冷淡的打斷她:“你以為那些人是我的狗嗎?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你想讓我為了你,把他們都惹一遍?”

惹的起,資本和資本之間的差距,本來就比人和狗的差距還大。

不過沈年年肯定不知道。

沈年年裝不知道,讓自己的表情完美的控制在為難和糾結之間。

她的身體狀態實在是拖後腿,剛剛說了那麽多話,現在就像生吞了一碗玻璃一樣,難受到生理性想吐。

秦昭曼照顧她已經照顧習慣了,看她的樣子,從冷淡的談判中抽離出一秒鐘:“想吐?”

沈年年沒想到秦昭曼能看穿她的表演,還是身體太拖後腿了。

她點了下頭,也露出了些許真實的情緒:“想吐。”

秦昭曼皺起眉,加快了進度:“那就少說廢話,你為什麽不求我點有用的東西?求我跟你合作你的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沈年年對這句話很滿意,說:“因為你說做朋友和簽合同只能選一個。”

秦昭曼早就對這句話煩不勝煩,說:“好,那就不做朋友。我來說這句話你是不是好受多了?”

她繼續說:“就算我不說,沒了其他的選擇,在我和雅河之間,你也肯定不會選擇我。”

秦昭曼一句一句說著難聽的事實,習以為常的給人施壓,以此來爭取最大的利益。

沈年年低頭聽著,唇動了動,像是一只被雨水打了的白天鵝。

她想解釋什麽,秦昭曼再次打斷了她,繼續恐嚇:“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也不跟你合作了,你怎麽辦?”

秦昭曼只是拿出了平常工作時候的態度,沈年年看著她,眼睛更紅了,噙了一層眼淚。

她是有意哭的,這個時候就應該哭。

沈年年知道怎麽落淚才能最打動人,哭的眼尾泛紅,她哭的時候也不出聲,就只有眼淚不停的順著臉頰滑下來,像是委屈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