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離開(第3/3頁)

尹荷宗是邪修轉正道,確實賣一些亂七八糟對付正道,也對付邪門歪道的靈器法器。

可根據穆晴嵐所知,湮靈球一個價值數百靈石……怪不得霍玨那麽窮,儲物袋裏面那麽寒酸,原來都用在這個上面了!

穆晴嵐見霍玨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就沒有占據曲雙身體,而是默默離開了。

穆晴嵐回到宿霜閣,先是修煉了一陣子,但是效果實在太慢了。

距離修律長老段振和穆家商量動手還有一些時間,她必須回一趟湘君山。

只有在那裏,她的能力才能迅速恢復,才能在段振聯合穆家發難的時候,幫上霍玨的忙。

她必須幫這個忙,還得幫得漂亮,萬一以後哪天她身份暴露,還能用這點恩情讓霍玨不要將她攆下北松山。

於是當夜,穆晴嵐又去給霍玨加餐,把自己榨幹退走之前,在霍玨的手心以藤蔓描繪道:我會離開幾日。

霍玨眉梢一跳,還未來得及細問,掌心的樹藤就消失了。

他本想今天嘗試請這始終不肯露面的“高人”幫忙的,他雖然手裏有一批湮靈球,但是能用的弟子實在是不多。

可對方竟然在這個時候說要離開,霍玨心裏說不清是什麽滋味,他沒有像昨夜一樣挽留,也沒有開口說出求幫忙的話。

他只是覺得心中翻攪。

他如今真的是卑微到要求一個“邪物”相助的程度,這實在是太悲哀,也太卑鄙了。

私下幫他穩固靈府已經是大恩,他怎麽能奢求對方為他涉險參與宗門勢力傾軋?

霍玨躺在床上,心中對自己已逝的父親霍袁飛說:父親,天元劍派這個擔子太重了,我再試一次。

若是這一次損失慘重,他便自行毀去殘軀,不再牽連弟子為什麽門派大義殞命。

霍玨其實並沒有想要重生,重新站在巔峰的欲望。

他總覺得,沒有什麽奔頭。他靈府破碎,道心崩散,到如今剩下的只有無法卸下的責任,不甘甚少。

就算重塑身體,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找回曾經的道心。

霍玨甚至不止一次想,這樣半死不活地拖著,尋求一個重生,不如徹底死去。

管他什麽宗門傳承,什麽法器落入賊人之手,不是說這世上,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嗎?不是因果循環,萬物皆有歸處嗎?

那便順其自然不好嗎?

但是霍玨無論多麽心灰意冷,也絕不會在曲雙和追隨他的弟子面前,暴露出來。

他按部就班布置一切,給段琴軒送靈鳥求助,為每一個弟子配備湮靈球,並且責令他們打不過絕不可死戰。

他甚至借用天元劍派少掌門之名,向其他三門送出了求助靈鳥,力求最大限度保住他身邊弟子性命。可惜當年共同對付魔神萬俟修的那點情誼,霍玨根本不抱希望其他三門會派人援助。

畢竟冥星海倒置之後,天下千瘡百孔,各派也是自顧不暇。

霍玨整日畫符,有時候夜裏要很晚才會休息。

但是樹藤一次沒有再來過。

穆家的傀儡也沒有再吵著鬧著要見他。

霍玨靈府內的靈氣漸漸消耗,眼睛也很快恢復到本來什麽也看不見的模樣。

他整個人都沉郁下來。

九月二十,穆家派人來傳話,說他們帶著穆晴嵐的母親來天元劍派送賀禮,順便讓新嫁娘和母親相見。

霍玨根本沒有放他們上山,因為他早就打探到了,穆家來者不善,且他們根本就沒有把穆晴嵐的母親找到。

他們是用傀儡木,做了一個傀儡。

與此同時,門中兩位長老,甚至是皇族駐紮的衛兵,都有了異動。

霍玨這些天休息不好,整個憔悴了不少,但他端坐屋內,面容雪塑冰刻,還在畫符篆。

他已經不怎麽會畫廢掉了,即便他什麽都看不見。

這些符篆全都用來布置陣法,配合著靈石和一些湮靈球,霍玨將雪松院布置成天羅地網,就等那些人踩進來。

可在臨近午夜的時候,霍玨還是下令,要曲雙去宿霜閣走一趟。

“把她帶去寒牢,把這些壓制傀儡蠱的解藥給她,符篆按照守護陣布置在寒牢裏面。”

到此時,整個雪松山,最安全的地方無疑是寒牢。

霍玨到底不舍得累及無辜性命,縱使穆晴嵐意圖不明非要攪合渾水不肯下山,她至少沒有來得及動手奪寶,霍玨便給她留了一條生路。

這符篆之中,甚至還帶了能通過天元劍派所有陣法的符文密令。只要守護陣法成了,霍玨親手繪制的符文密令,便會附著在她身上。

穆晴嵐母親走失,被傀儡取代,霍玨實在沒能力幫她尋找。

但霍玨憐她雖為穆家傀儡卻實在蠢笨,盼她在各方勢力鬥得不可開交的時候,能迷途知返,借助符文密令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