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3/5頁)

“你什麽意思?”

牧遊雲面容鮮少地露出幾分波動之色,不知究竟是為後半句話,還是因為他提及了莫霆的名字。

霍厭沒答他的話,只威厲開口:“想知道我什麽意思,也得先從地牢裏出來再說,不然我這話,一個階下囚徒可不配聽得,容你考慮的時間不多了,手印到底摁不摁,想不想從地牢裏出去,全憑你心。”

“我想!”

這回,牧遊雲終於沒有猶豫。

他指腹帶傷,輕易將血印按下,聽得霍厭的要求,在認罪書上承認了自己是西涼人的身份。

西涼,自為敏感之言,前幾日辭花節的時候,宮裏不還有個西涼的姑娘在台幕上跳了一曲好看的舞。

牧遊雲對此有些印象,可卻不知霍厭此舉到底有何深意。

……

北辰殿內,梁帝看著那按下手印的認罪書,當即勃然大怒,遂用力將其擲拋於地,忿忿的開口道。

“一群亂臣賊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宵小之徒!才剛吃了敗仗多久,又賠了多少土地錢銀?這就不長記性地全忘在腦後,竟膽大包天,敢當眾行刺寡人,是真以為我們大梁無人,武將都死光了嗎?”

這話,霍厭聽得不怎麽順耳。

他沒立刻回,反而是故意等梁帝將情緒翻湧到最高點,有沒什麽理智的情況,這才緩緩不急地開了口。

“賊子目中無人,確實可惡,可依微塵之見,卻覺此番行動恐怕不是西涼王的屬意。當時在邊關對戰之時,那西涼的大王子拓跋川總也不服好戰,原本西涼王審時度勢,已下撤退的命令,可其莽夫之勇非要逞一時之強,而至最後白白折損了半數兵馬,叫西涼王王大怒,他自己也被罰下了前線的掌兵權,灰溜溜地回了西涼都城濰垣。”

梁帝垂下目,“還有此事?所以愛卿以為今日之事,是那西涼大王子的手筆?”

“恐怕不止。”

霍厭開口,當下故作緊張愁容,也瞬間引起梁帝背脊繃直。

因著這些年來,他舍生忘死,為了大梁家國幾次揚血沙場,九死一生,所以他自是知曉自己的言語對梁帝而言存在分量。

將刺客與西涼掛上聯系,便等於也與施霓掛上了聯系。

所以,這是爭得施霓唯一的機會,論功求賞太過被動,可行不可行全在上位者的一念之間,所以霍厭選擇的辦法是,制造威脅。

梁帝貪色,皇室那些紈絝子弟也貪色,可他們卻有一個相同的致命弱點,那就是更惜命。

對霍厭而言,施霓位處他性命之前,他拿命護她。

可對這些人而言,什麽都比不上苟活。

於是,霍厭含著心思,擺出深思之態恭對梁帝說道:“陛下請試著想一想,若無內應,他們如何能將時機趕得這樣巧合,又如何能提前算準陛下會在今年大辦辭花節,而後順勢混進武戲班,趁機溜進皇宮對陛下意圖謀害?這一切,不顯得太過巧合了嗎?”

“內應……辭花節……”

梁帝緊張地低喃著,聽了此言,又見霍厭這如臨大敵的模樣,當即嚇得背上汗涔涔的。

這回若不是太子為他擋下一刀,恐怕現在他已經命喪黃泉了,哪還有機會坐在這裏高談闊論?

忽的,梁帝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一張面容,隨即恐慌到當即一凜。

“難道……難道是施霓從內接應?寡人一開始看她,就覺得其心不正,模樣長得妖妖媚媚,怕不是西涼人暗下的禍根,對對準沒錯了,此番辭花節大辦,一開始不就是從她獻舞一事最先引出的?”

梁帝三言兩語就想給施霓定罪,仿佛是不是她根本不重要,他想要的只是叫人拿下,而求一個心安。

而此言正中霍厭下懷,他就是要梁帝主動說出施霓的名字,猜疑為聖上,而他則解惑。

“施姑娘確有嫌疑,可宮中不止她一個西涼人,各宮娘娘身邊其實都有西涼數年前貢來的奴婢宮人,如今若無證據便給人定罪,恐不能服眾,依微臣看,不如就……”

“不如什麽?”梁帝忙追問,當下他心慌沒了主意,只想聽霍厭的議策。

“既陛下懷疑施姑娘為西涼細作,不放心她繼續留在宮中,那不如就暫將人安置在宮外,只需隨便找處小院子,如此隱秘定下,既不引人注目,有失皇家顏面,還能讓陛下心安入眠,豈不兩全其美?”

聽了這話,梁帝頓覺豁然開朗,所面難題輕松便一應而解,於是當下,他只覺霍厭當真是為君解憂之忠將,更是大梁國不可或缺的國之棟梁!

於是,梁帝放心地交代下去,“既如此,此事便全權交由愛卿處理了,至於把人安置到哪,你辦好再回說就是。記住,此事辦得還需隱秘些,不然傳揚出去,還以為我們怕了這小小女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