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2/3頁)

“這樣啊,那正好!原本我還擔心因此事去麻煩將軍會不會不合適,又怕他不肯幫忙,這下問題都迎刃而解了。”阿降絲毫沒有對施霓的話生疑。

說完這個,阿降閑不下來,又準備幫施霓單獨洗一下她昨日穿的衣裙。

其實浮芳苑還有五六位婆子和婢子,施霓平時裏的衣物也都是交給她們,不過昨天施霓著的那件是精蠶紡緞,吸水能力強,遇水又特別得精貴,連稍微揉重些都可能會損了布料輕膩。

於是阿降不放心把它交給婆子們,便打算親自幫施霓小心洗護好。

“阿降,你找什麽?”施霓看她模樣尋摸,一時不解。

阿降近榻,俯身繼續動作,回答說:“找姑娘昨日那件衣裙呀,我知道這蠶紗該如何洗護,姑娘放心交給我就是了,保證原模原樣地還回來。”

“不……不用了。”施霓聲音忽的繃得很不自在。

“不用洗嗎,姑娘平日不是可寶貝這件衣裙了嘛,不及時凈了汗去,緞面可能會發黃。”

阿降還清晰記得上次,有宮人誤拿了這一件去混洗,結果手下沒輕沒重叫衣袖上繡綴的扣子險些脫線掉落,對此姑娘還生了好大的氣。

“嗯,已是三年前的衣服,濯洗也費時費力,不必再在它身上耽誤功夫了。”

聽施霓如此說,阿降只好悻悻作罷,心想主子的心思高深難測,喜好變得也實在是快。

既如此,她忙邁步去了偏殿,準備給施霓挑來些樣式時興還未著身過的新衣。

見阿降離了內室,施霓忙於應對的緊張思緒終於稍稍平復。

其實那軟蠶薄紗裙,她哪裏是什麽喜新厭舊,還不是將軍昨夜裏鬧得兇,吮時還非要她虛穿著薄衣。

最後如泓瀑迸溢,他直扯著她的裙裾去拭水。

既如此,這衣裳已染了濕,叫她還如何能要!

當時,她就是這般忿忿不滿地開口,伸手推在他肩膀上,完全沒有商量的,叫他一定要賠。

可他回了句什麽呢?

哦,是眼眸暗晦著又微微不滿地啞音啟齒,“這破衣服怎麽這麽吸水?”

“……”

之後不等施霓困惑著再說什麽,他滾喉吞咽了下,緊接眯起眼,擰著眉對她怨說著:“霓霓,我還渴著……”

這蠶衣,占了他原本想要的。

……

辭花節不日便到,施霓雖是不為己願地應承下來,但到底不能馬虎對待,落得個輕君的罪名。

這活是伶娘娘給她攬下的,她自不會做個甩手掌櫃,對此不聞不問。

不過近來,因梁帝留宿雲香堂的頻率越來越勤,所以伶娘娘縱想親自來幫忙,卻也是分身乏術,應接不暇。

於是,她腦筋一轉,機智地給施霓出了個主意,既能幫她減輕負擔,也不會失了獻舞效果。

伶娘娘啟齒說:“你來上京城的時間還不算太久,故而可能沒有聽說過,上京城裏有一處遠近聞名的香閣,裏面住著位姓秦的佳人。其樣貌不俗,琴技高絕,一手琵琶絕技更是令賞客贊不絕口,也因此芳名遠揚,甚至連不少簪纓世家的貴公子們,為搏美人一笑,都掙著搶著心甘去擲千金,可是就算如此,也不是人人都有機會能一睹美人芳顏的。“

“此女雖未雅妓,不過卻把身份端持得很高,甚至還有機會來宮中走動。於是我便想著,既然妹妹的舞藝超群,到時若能再搭上這仙樂琵琶音,效果自當妙絕甚哉,只是不知妹妹可否介意其秦樓楚館藝妓的身份,畢竟說到底,雅妓也是妓。”

施霓將此話認真聽了,之後沉吟半響,又擡眼認真看向伶娘娘,問道:“雅妓也是妓。此言,也是娘娘的看法嗎?”

似乎沒想到施霓會這樣把話反問回來,聞言後,伶貴人將目光打量過來,又在施霓的臉上稍作逡巡,而後搖著頭說。

“我素來欣賞有才之人,在我眼裏她不是妓,反而是個值得被尊重的妙人,不過……”

話音一頓,伶娘娘並無所謂地勾唇笑了笑,而後又補充了後半句,“不過,宮裏的其他人並不這樣作想,她們認為這樣的女子就是上不得台面,所以我和她們根本沒話說。”

此話,大概整個皇宮裏除了伶貴人,都沒有第二人會如此說了。

能入宮參加選秀,並成為封號嬪妃的,自然都是非富即貴的貴族女,鮮少有草根出身還能做到她這樣的高位。

伶娘娘受過日子的苦,所以,她比誰都更理解那些底層女,尤其是樣貌出色的底層女,若非會些手段,最後大概只有被權貴吃成渣的份兒。

伶娘娘如此,施霓又何嘗不是。

想了想,施霓又說:“娘娘說這位秦姑娘有時會來宮中走動,我猜她應邀去的,就是娘娘的香雲堂吧。”

伶貴人嘆著笑了笑,“妹妹的確聰明。我方才這樣說也是怕你顧慮,畢竟宮裏除了我這,大概是沒人會抹開面子去請雅妓入殿,可能是覺得如此有失身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