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真沒出息。

近一個星期祁玉都早出晚歸,為此斯布林操碎了心,派人偷偷跟去一探究竟。

探子跟了三天終於摸出個所以然,“會長,少爺這幾天在畫館潑顏料,應該是在為畫展做準備。”

“不是說沒興趣了嗎?”斯布林眼皮子都沒擡,看著文件上密密麻麻的字母,時不時批注一下。

“興許……又感興趣了,我每次去都看他畫得很專注。”

‘畫得很專注’的祁玉此時坐在露天的畫台,昂貴的米色休閑服被五彩斑斕的顏料染地亂七八糟。

兩米高的畫布微微傾斜,上面是他曾經畫過十幾次的人,只不過這幅是唯一一個閉著眼睛的。

一個星期每筆都落得仔細,終於完工了。少年扔了畫筆站起來,望著畫上的人出神,接著邁近一小步,和畫一樣閉上眼,踮起腳親吻了這幅畫。

他好像有點想周時煦。

真沒出息。

下午三點半從畫館出來,余穩的車來得不早不晚,接他去練拳。

祁玉看上去心情很不好,余穩瞄了好幾眼,都說畫畫能靜心,怎麽每次出來都跟被人欺負了一樣……

“公主,今天不去拳場。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那個黑人克萊爾,就是當初你在十昌集團的時候,最後一場月考和你對打輸了的那個,這麽多年人家就想爭回這口氣,約你呢。”

祁玉悶不吭聲回憶在十昌集團的最後一場月考。當時他用腦袋把人撞暈了,頭疼的毛病跟了好幾年,怎麽能把罪魁禍首忘了。

“他在哪混?”

“聽說弗拉德開的訓練營。”

當年的事余穩在網上看到一些只言片語,不過那些都是關於祁玉的,祁玉變成贊恩後什麽都查不到了。

即便他身為一名正兒八經的黑客也查不到!

“弗拉德?”祁玉慢悠悠念出這個名字。

名字挺熟悉,沒有斯布林後來的幫助,他恐怕要被這個人堵在巷子裏活生生揍死了。

那黑人孩子最後竟然跟了弗拉德?

地點在普通的拳擊賽館,一層賽地二層看台。

祁玉坐電梯上來裏面只有一位健壯的黑人,是克萊爾。利落的白色短發,五官和十一二歲時只是長開了,生得有點像一只面無表情的河馬……

“克萊爾,好久不見。”祁玉邊打招呼邊過來。

克萊爾正慢條斯理給自己手上纏繃帶,抽空看他一眼,唇邊不自覺露出了笑。

他和祁玉可謂是老朋友了。

“看樣子混得還不錯。”祁玉輕松翻過圍欄跳進場,靠著柱子看他,“怎麽忽然想起找我打了?”

“你這話不對,我從前的每一天都想和你再比一場。”

克萊爾七年前最後一場比賽後沒有接受祁玉的幫助,十昌集團破產後就不知去向。

隱約聽說出了國,現在想來,弗拉德也出了,原是他一起把人帶走了。

“打一場,玩一玩也行。”祁玉活動活動肩膀,關節處掰得哢哢響。

就這點功夫,空曠的二樓看台響起連串的腳步聲。祁玉下意識擡頭看,隔著二十幾米的距離和弗拉德對視上。

老了,胖了。嘴臉還是不討喜。

此時的場景和當年少年組黑拳決賽如出一轍,同樣的對手和看客。只不過當年開的盤,輸不起的弗拉德再也贏不回來了。

“你在給這個人賣命?”祁玉松了松拳頭再捏緊,笑道:“替這種人賣命,日子不好受吧?”

克萊爾面色不易察覺地變了變,祁玉盯著他的眼睛,發現了這點變化,接著問:“這場還輸的話,回去是不是不好交代?”

“玉,別大意了,這把我賭的是命,不會輸。”克萊爾自信地揚起下巴,好心提醒道:“我不會客氣的。”

余穩站得最近,莫名為祁玉捏把汗,不是他對祁玉沒信心,是兩人的體型差距過大。

黑人穿著簡單的坎肩,捏緊拳頭後手臂上的肌肉梆硬。祁玉的小身板看著都接不住對方一拳...

沒有裁判,克萊爾廢話不多先出手,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在國外訓了幾年卓有成效。

祁玉仍舊老樣子先守不攻,一連退了好幾步,在對方迎著他面門揮上一拳時,祁玉突然換了個方向躲開了。

克萊爾不甘心,乘勝追擊擡腳側踢,祁玉反應極快,靈活往後退半步,接著擡膝撞開他的腿,伸直了一腳用力揣在他的褲襠。

克萊爾想不到他會真踹在這,疼得齜牙。祁玉得逞笑開了花,站穩身子拍拍手,問道:“克萊爾,鞋子釘釘子,也不怕紮到自己的腳。”

“我...”鞋子的手腳竟然被發現了……

祁玉多余不看他一眼,準備跨下擂台。面前的余穩突然瞪大眼睛喊道:“小心,公主小心!”

躲閃沒及時,鑲了釘子的後腳跟自祁玉左肩劃過去,米色休閑服掛開一條裂縫,冒出連串血珠染紅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