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關進瘋人院

江和一直在看他和江璨的微博。

屏幕倒映出的那張病弱而憔悴的臉上, 滿是大仇得報的瘋魔和偏執。

看到罵的爽快的,他還會一字一句地朗讀出聲,以至於下午開始, 護士醫生都不敢進來, 整個病房裏一直回蕩著他沙啞得,仿佛磨出血腥氣的聲音。

他的眼睛因為久看著屏幕而酸澀, 喉嚨也疼痛無比, 疲倦更是積累在身體裏,催促著吃藥休息。

可江和太快活太幸福了。

多麽有趣的事啊,成千上萬的人討厭江璨,改而喜歡他。

江璨也有這一天啊,江璨會不會一蹶不振地被逼瘋掉,而被養好病的他搶走一切呢?

在醫院裏的這些天, 江和被困在小小一張病床上, 眼睜睜看著江璨粉絲一點點變多, 在眾人口裏變得越來越璀璨明亮,最後還拿到了影帝…嫉妒和怨恨幾乎逼迫著他發狂。

憑什麽?

他也不比江璨差到哪裏吧?

為什麽江璨端的一副花團錦簇, 而他非要埋在泥巴裏?

江和拿過旁邊的花束, 埋在裏面深深地吸了口氣, 繼而啃住自己的指甲,冒出森森的血氣才咯咯咯地笑出來。

說來搞笑,從事情發酵以來不過一天, 原本空曠的病房裏裝滿了鮮花。

都是憐惜他的人送過來的。

甚至還有粉絲哭著想探望他。

當然,江和誰都沒見, 他跟江璨不一樣, 他不稀罕別人的善意, 更不稀罕別人的喜歡。

那種廉價的東西不值一分錢, 但用來針對江璨再好不過。

江和繼續近乎癡迷地繼續觀賞著評論裏的哭泣和撫慰,但很突兀的,他看到幾條格格不入的新增評論。

“認真的嗎?養父母對你那麽好,還裝成受害人。”

“我為我付出的憐憫表示惡心,倒也沒必要什麽事都怪江璨吧。”

“惡心惡心惡心惡心惡心,心機好深,一切都是自作自受,還你養父的命來。”

看到“養父”兩個字,江和渾身一顫。

很快的,像先前給謾罵著江璨的眾人引路般的,有人把澄清和吃瓜首頁艾特出來。

江和點進去時已經看到了爬到熱榜底下的詞條,視頻裏的是個熟悉而蒼老的臉。

是他的養母。

她局促地捏緊了手,帶著鄉音,“我有些事想澄清,關於江和。”

鏡頭對準的女人有著最普通平凡的面孔,一舉一動間,將歲月給予的每一道皺紋都深深地刻在大眾面前。

年近中旬的她已經生了白發,衣著和環境也絕對不算富裕。

但周邊的一切整潔幹凈,正如她的敘述斷斷續續,但依舊有條有理。

她說了個農夫與蛇的故事。

起初,是個一如往常出門上工的年輕男人,他在高速公路邊的草叢裏撿到了個孩子,帶了回來。

十多年前法律意識淡薄,鄉村裏不乏那些丟棄孩子的事。

當年才新婚不久的夫妻二人心軟了,他們收養了他,說是自己生的孩子。

從抱回家的第一天,直到江家找上門將江和認回,都可以用極盡寵愛來形容。

一家人省吃儉用地護著小小的孩子,統共兩千元的工資,江和要買一千元的小汽車機械狗,咬咬牙買了,養父後來在工地摔斷了腿,賠了十幾萬元的賠償款,全部供給了江和鬧著要上的那家私立中學。

而且,他們本有屬於自己的孩子的。

是江和不想有人和他們分享爸爸媽媽,才去打掉的。

一樁樁一件件,哪裏可以稱得上江和口口聲聲的虐待和忽視呢?

更甚至前幾年江和生了重病,養父毫不猶豫就摘除了一顆腎臟移植給他。

對,江和的采訪視頻中用來佐證養父母待他不好的傷疤,是手術刀留下的痕跡。

提及丈夫時,養母幹枯的眼圈紅了,“我丈夫自從摔斷腿,就很難靠打工賺錢,手術後抵抗力差身體更是不好,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去做透析。”

她指著滿桌病歷單,“我實在撐不住了,給江和打電話,都不說白拿錢,只求他借給我,可電話都沒有打完…”

養母給江和打電話要的是救命錢,他的養父病重得快要死掉了。

可他只給了一萬元,和不耐煩的敷衍。

要知道,江和高中時兩個月的花銷,都不止一萬元。

遞出一張紙巾,記者問:“你們最後一次聯系是什麽時候?”

養母回答:“就是那通電話了,自從我收到一萬元的匯款後,就不再聯系他了。”

再往後,她的丈夫去世了。

而她把在京都為了陪伴江和而租住的房子退掉後,就回到鄉下父母的老家。

後面,養母還拿出很多相片之類作為證據,甚至於還有與江和打電話的錄音,在沒有回到江家之前,江和每次打電話的目的只有一個,要錢。

而最近的語音箱裏,江和說他病了,存放在醫院請護工的錢被親生父母有急事拿走了,希望養母去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