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江璨喝醉了要被撿走了(第2/3頁)

裴三:“早上八點,江璨吃了十二個包子五根油條三杯豆漿。”

裴四:“九點半,江璨開始接手571-22號地皮的項目。”

早上吃了什麽晚上幾點睡,比日記還全乎。

當然,經手的工作內容項目計劃更是詳細得沒話說。

但裴與墨始終沒什麽情緒地低著頭,筆尖紋絲不動地在紙張上抵著,要不是時不時地應一聲,乍一看都要以為並不在意。

裴三裴四或許也是這樣認為的。

畢竟沈秘書清楚地看到裴四滿臉我兄弟到底不能成為大佬夫人罩我的悲傷,哎,個個都粗頭粗腦的,也就他能看出假象了。

江璨行程的播報工具人很快就下線,剩下的一天,仍仿佛是前一天復制粘貼來的贗品。

相似的工作相似的流程,快要下班時,沈秘書問裴與墨,“裴總,今天也住在公司嗎?”

得到的也是一句語調相似的,“嗯,你下班就回去吧。”

裴與墨越來越不願意回伊甸園了,只沈秘書取來安置在公司隔間的衣物和用品,可能都要比放在伊甸園家裏的多。

是第多少天了?

沈秘書看了眼日歷,第二十七天。

江璨出院後的第二十七天,也是裴與墨在公司住了的第二十七天。

幾乎是江璨離開後的第二分鐘開始,裴與墨就把自己整個人就泡在工作裏。

他的效率向來很快,短短一個月就解決掉之前積攢下來所有的工作,還往後提進了很多事情,沈秘書記得很清楚,今天下午傳送到他手頭的工程,原定開啟時間是明年三月。

坐在黑色檀木桌後的人清瘦而憔悴,眸色淡漠,死氣沉沉,和先前在大興安嶺時被江璨牽著手漫山遍野奔跑只為了躲避工作的人怎麽也重疊不起來。

裴與墨擡了擡眼,像是不解他傻站著做什麽。

沈秘書猶豫了一下,“裴總,辛醫生說您好幾天沒有去醫院了…您今天要去嗎。”

裴與墨沉默片刻,“那就去吧。”

辛醫生是看著裴與墨如何把江璨救下,也是看著江璨離開後裴與墨是如何一點點沉寂下來。

他很慶幸裴與墨還願意接受治療…雖然又是二十多天不見。

將人帶到療診室坐下,辛醫生照例拿了幾張量表進行心理評估。

再倒杯茶,閑談似的問裴與墨:“您最近遇到什麽有趣的開心的事嗎?”

“您這些天除了工作還做了什麽?”

“最常想到什麽?”

問題很多,裴與墨一一回答。

對於診斷結果,辛醫生是有些出乎意料的,裴與墨的心理狀態一如既往地不太好,但也並沒有想象中的一落千丈。

頓了頓,他問:“裴先生,您最近夜裏還會做噩夢嗎?”

裴與墨:“不怎麽會。”

辛醫生:“是不做夢,還是不做噩夢?”

裴與墨:“不做夢。”

他每天都很忙很累,耗掉所有的精力和想法,睡眠時間又很短,不論從生理還是精神方面,都很難做夢。

辛醫生松了口氣,他說的噩夢是病歷本中記載的,裴與墨小時候發病時的症狀。

才從綁匪裏逃出生天的孩子還沒有成長成如今這樣堅強的模樣,暴露在痛苦中的傷口也並不吝嗇於傾訴出口。

辛醫生在接手裴與墨時,還查了當初的綁架案。

他知道裴與墨被一條鐵鏈如同鎖狗般困死在漆黑的平房裏。

知道裴與墨的電話被掛掉後,被一根鐵棍敲在頭頂,好一會才感覺到模糊的血色從眼前淌過。

所以彼時在看到渾身是血的江璨時,辛醫生很難不擔心裴與墨的症狀反復。

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嘴,“提到紅色,您會想到什麽呢?”

裴與墨眼睫微顫,“想到潑灑的紅酒。”

哪怕是這種時候,江璨的聲音也持續地出現在他耳邊——別怕啊,就當我是被紅酒撒了一身吧。

辛醫生不敢和裴與墨談論關於江璨的事。

裴與墨也不願意主動地去想江璨,不願意去思考寸步難行的前路。

就好像是擋在前面的一湖深沉的水,他閉目塞耳地蹲下去,不看不聽不想假裝不存在,就在這岸邊得過且過地期盼它憑空消失不見。

但略一失神,湖水的潮意又撲了滿身。

他終究要無法控制地溺進去。

坐在回程的車上,裴與墨望著窗外行人們匆匆掠過的面孔,漸漸地,竟模糊成他自己困獸般掙紮的模樣。

原本是可以強留下來的,他想要的人。

裴與墨自認睚眥必報心胸狹窄,並不是個大方好說話的人,有人拿走一分,就要做好回償還千百倍的準備。

而關於江璨恢復記憶後要離開的場景,自然也被他無數次地設想過。

裴與墨有很多種留下他的辦法,威脅,裝可憐,直接擄走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