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罵也不行!

來不及作反應, 江璨語氣更黯然了,“你既送了別人花,可不許再送花給我了。”

裴與墨:“??”

江璨哽咽, “我就知道, 不是送完別人花,也想不起我來。”

裴與墨:“???”

江璨痛聲, “原還以為, 我與旁的人不一樣。”

裴與墨無奈叫停江黛玉這一曲蕩氣回腸聲淚俱下的啼血哀歌,露出通話記錄上顯而易見的備注,“是我媽。”

江璨:“…”

江璨默默閉上嘴。

裴與墨很少能看江璨吃癟,眼底含著笑正要再說什麽,嘴被先一步捂上,江璨滿臉我什麽也沒說的誠懇, “殺青了, 我們什麽時候回家?”

當然是事情辦完了就回家…就是事情辦得多少有點忒慢。

首先, 江璨要洗澡。

他是從片場追出來的,濕漉漉的盔甲還套在身上。

最後那場戲過了好幾遍, 整個人蓬頭垢面亂七八糟的, 不說是在泥潭裏滾了五六圈, 但兩三圈肯定有。

雖然大下午的太陽能逼出人一身汗,吹拂過來的風到底帶著涼意。

故而江璨洗刷幹凈出來,居住了幾個月的臥室被收拾得空空蕩蕩噌光瓦亮, 整個房間裏只有裴與墨和桌子上放著的姜湯帶著悠悠的熱乎勁。

哦,還有站在房門口的沈秘書。

他似乎經歷了一場什麽不得了的浩劫, 正在一邊用手帕擦額頭上的灰塵, 一邊喘著粗氣給裴三裴四打電話讓他們趕緊再開兩輛車來運行李。

看到浴室門開, 沈秘書微笑, “江璨,殺青快樂。”

不等江璨說謝謝,又把臉轉回去,繼續和裴三裴四用他多年的助理經驗擔保,他們過來時膽敢再剮蹭著車身一絲一條,絕對要親自把車扛到歐洲補漆。

緊接著,江璨被喊去吃了殺青宴。

晚上還有戲要拍,只是小擺兩桌叫了比較熟悉的人。

江璨旁邊鎮著尊裴與墨,沒誰敢頂著那要殺人的目光過來勸他喝酒。

武平和許淩雲倒自顧自地喝了不少,兩個人照舊聊著聊著就嗷嗷地開始爭論電影流派,還鬧著要在場的人為他們站台。

武平扯著嗓子吼,“…你怎麽能拍人呢!你要拍故事啊,人凸顯出來了,故事往哪兒找去?”

許淩雲怒拍桌子,“你懂個毛線團團,沒有人哪裏來的故事!”

景計醉醺醺的站起來,“謝謝你們照看江璨,這杯,兄弟敬你!”

景計是專門請了假來籠絡關系的,他坐在唐糖旁邊,唐糖專門逮著紅燒肉瘋狂吃,景計專門逮著兩導演瘋狂嘮。

武平越嚎越大聲,“視覺性再好,沒有內容也是廢片子,生活你懂不懂,懂不懂!”

許淩雲咬牙用頭撞桌子,“不要跟我說你那些陳詞濫調,我新片子提名金咕獎了!你提了嗎你!”

景計夾在中間煞有其事地點頭,“對,對,謝謝你們照看江璨,這杯,兄弟再敬你!”

也不是都鬧騰的,小乖就很乖。

小小的姑娘坐在旁邊抱著奶瓶喝奶,整場飯局下來眼睛就沒閑著,一下看看江璨一下看看裴與墨一下看看胖橘貓,個個都依依不舍地想多看幾眼。

末了散席出門,江璨和裴與墨往小姑娘懷裏塞了紅包,誰也沒伸手接她揣在懷裏的貓。

終於,兵荒馬亂的一天過完,江璨坐上回伊甸園的車。

深深的草木往後駛去,窗外孤獨矗立的白色路燈漸漸被五顏六色的霓虹燈所取代,他蜷了蜷手指,莫名覺得哪裏空空的。

時間過得真快啊,幾個月的戲就這麽結束了。

還沒感慨個三四五六,一旁撐著下頜的裴與墨突然出聲,“江璨,你不問問我這幾天去做了什麽嗎?你不想知道嗎?”

話音未落,江璨果斷應道,“想。”

江璨沒法子昧良心地說不想。

天知道他在網上看了那些有的沒的後,這幾天晚上做夢夢到什麽可怕的事…他夢到裴與墨被關在小黑屋裏打!

打得一條一條血不拉滋,滿清十大酷刑見了都得沖著喊祖宗那種。

江璨小心翼翼地看過去,裴與墨卻表現得並不在意,還笑了笑,“我去見了我的叔伯,堂兄弟,還有幾個旁支的姐妹。”

江家沒有這麽多親戚,江璨好奇地問:“你們做了什麽?”

裴與墨想了想,眼前浮現出非常混亂的場面。

成年後就沒見過幾次的男男女女有著陌生的面孔,他們先是懷著必勝的狂妄和居高的自負去刻薄地指責他,緊接著發現事情失敗——為首的裴家叔伯本意是想用裴與墨不孝這點做文章,再拿裴洪生被困精神病院的事當一根點燃輿論的導火索,結果稿子都找人寫好了,導火索先被切了個利索。

甚至還有不少人順藤摸瓜地找過去,說裴家爛人爛一窩,那麽些年孤兒寡母的沒一個想著搭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