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全世界只有你配得上我

柳文冰是實在沒法子了。

從前參加許多宴會結交的太太們全斷了聯系, 裴氏集團的電話打了又打,去登記了又登記,再連那位沈秘書的面都見不著。

短短一個半月, 江成天底下的幾個子公司資金鏈斷裂, 奄奄一息,原本還指望江老爺子回家後救一救, 不料等來的是一張股份收購合同。

竟是要直接斬斷關系, 連同三個兄弟一起下放的意思。

也是彼時,她才知道,原來江老爺子的遺囑上早就寫好了,醫院裏他要是沒捱過去,律師會把**連同財產都交付給江璨。

不給親兒子親孫子,而是給個外人。

多可笑。

但誰也沒法子改變江老爺子的意願, 幾十年來從開創至今, 大權到底還是握在他手上。

也是後悔, 早知如此,柳文冰怎麽會輕易就把江璨趕出去?

是想把江璨帶回去給江老爺子求情的, 但見到江璨時, 柳文冰眼裏頓時帶了淚。

和宋越一樣, 曾經被江璨認真地放在心上過,被溫柔燦爛地對待過,平白就生出質問的勇氣, “江璨,你知道你給我害得有多慘嗎?”

江璨不明白:“我怎麽害你了?”

女人來得很匆忙, 一看就經過了長途跋涉, 裙擺褶皺散亂, 神情怨恨又氣憤, 莫名衰老憔悴了很多。

她眼圈紅紅的坐在待客廳裏,孱弱的身形顫抖著,瞧起來落寞可憐。

但在江璨眼裏,大概跟白雪公主在森林裏被壞皇後找上門一樣一樣的,他只慶幸自己沒讓裴與墨跟著一起來。

柳文冰氣憤,“你跟你爺爺說了什麽?你爸每天不是跟你叔伯吵架就是跟老爺子吵架,受了氣回來就罵我,你弟現在還躺在醫院裏沒出來,請來的護工一天一千塊錢,家裏馬上就要沒錢了,你還在這裏做什麽?你為什麽不回家?”

——從前就是如此,江成天將氣撒在她身上,出去玩時被哪位太太輕蔑折辱,甚至拿不到喜愛的包包首飾,她就要找江璨的麻煩。

可這一回,江璨沒有好聲好氣地勸她,沒有像從前一樣為她和江成天吵架,為她找回場子,為她買回包包首飾。

而是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目光看她,“你在說什麽啊,我在這當然是工作,我家跟你有什麽關系啊,而且我哪裏來的爸媽弟?”

江璨已經後悔來見柳文冰了。

他就應該看到是柳文冰立馬三百六十五度轉身就跑,居然還容忍這惡毒的皇後在這跟只瘋狂的鴨子似的呱呱叫。

…難道是想通過這種裝瘋的法子把離家出走的假公主引出來帶回去?

畢竟小公主心心地善良只要是個人都見不得受委屈。

真是詭計多端啊。

江璨站起來,“還有事嗎?沒事我就先走了。”

柳文冰不敢置信,“江璨,你居然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你得跟我回家,讓你爺爺把公司還給你爸。”

但江璨避開了自己伸出去的手,“你腦殼殼有毛病吧?”

冷淡而陌生的語氣讓柳文冰感到不可置信。

江璨以前不是這樣的,江璨以前…

她才知道,原來自己清楚地記得每一次見到江璨時的樣子。

從還不及膝蓋高的小孩子,拽著衣角軟軟地喊媽媽,他吃到好吃的蘋果都要遞給她分享,偷摘老爺子種的鮮花慎重地放在她的床頭。

再是斜挎著背包的少年人,眼眸依舊幹凈漂亮,卻像是明了她所有的不喜和冷淡,保持距離,仍舊會在她需要時挺身而出。

但柳文冰對這個一看就不是自己孩子的孩子沒有一點施加母愛的想法。

燃燒著的火焰一點點變成溫熱的星子。

直到現在,徹底熄滅。

柳文冰驟然感覺自己失去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以至於追上去牢牢地抓住江璨的衣角,她慌張無措地找著借口,“你不能走,江璨,你是我養大的,你得幫我你得站在我這一邊…”

視線落在手下的衣角,驟然又有了底氣,“你搶了江和的角色,你還找人打他,你怎麽能這樣?”

江璨穿著的T恤上有著《太平》劇組的字樣,是導演專門找人印的,胸口還有將軍圖案的刺繡。

柳文冰越發鎮定下來,“跟我回去,我就原諒你,也不趕你走了。”

江璨驚喜,“江和又被人打了?江和被打哪兒了?打得重嗎?有沒有變成豬頭?”

還沒來得及多問幾句,拽著自己衣擺的手就被撥開。

來者膚色蒼白,攢著戾氣的眼眸像黑曜石一樣明亮,說話時平靜冷漠的語調像藏著冰刀一樣鋒利,“我才想知道,你怎麽敢這樣對他。”

江璨:“與墨,你怎麽來了?”

柳文冰意識到這位是誰,腿腳開始發軟,“裴、裴總?”

宋越先前給她打電話說找到江璨時,也確實說了江璨跟裴家家主走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