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其實沒有親到?

伴隨著野外求生的梗一夜之間再次流行開來, 第二季節目就這樣結束了。

但眾人還是被導演強留了幾天,說是說等工作人員拆除一下放在森林裏的設備,其實抓著他們拍了許多嘉賓間的花絮。

也沒人忍心拒絕…畢竟導演那滄桑的臉色跟深沉的語氣, 無一不表達著下一季節目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去的痛心。

轉眼就到了要離開的日子。

江璨早早地收拾好行李, 正在院裏的樹上坐著吹早風,就看到金城在院子前的小路上左左右右前前後後地走。

他在樹上坐了多久, 金城就在那走了多久。

江璨看得直打哈欠, 都要懷疑金城到底是在那做法還是寫詩了,才見這人鼓了鼓氣,壯起膽子似的來敲門。

奇奇怪怪的,開了門也不進來,金城:“我們就在這裏說吧。”

江璨應了,“啊好, 你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天剛剛下完小雨, 金城手裏還有一把傘, 他一抖索,傘也跟著抖索, 江璨就看著那傘抖半天, 金城才顫抖地問:“…江璨, 你今天回去?”

江璨不明所以,“是啊,不都是今天回去?”

金城哽了一下, “我就是、是想問,那個《將離》你想演嗎, 加個聯系方式, 我把導演推給你?”

江璨搖頭:“謝謝前輩, 我可能演不太好。”

他都快要把這茬給忘了。

不過金城也挺神奇的, 他到底是怎麽把給人資源這種事弄得跟別人給他資源似的,還磕巴。

緊接著金城又說了些奇奇怪怪的話,無外乎回去後要不要教江璨演戲,江璨以後想走什麽路線之類,話頭起的快結束得更快,一下子就沉默了。

江璨渾身都不自在,像小學時被老師點明。

視線在金城身上前後左右地掃了幾圈,但也沒找到攝像頭安哪兒,倒是那把傘抖得節奏均勻有始有終。

又過了片刻,金城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就在江璨以為他終於要說些什麽的時候,他艱澀開口:“江璨,你現在幸福嗎?”

江璨:“…”

江璨:“謝謝,我挺幸福的。”

老天鵝,他後悔了,他為什麽要在這裏跟金城尬聊。

江璨禮貌的微笑就快要堅持不住,他索性直接問了,“前輩,你到底想說什麽?”

金城整個人都僵成石頭板,猶豫道:“江璨,你、你可能不知道,我有一個喜歡了很久的人。”

江璨:“…”

哦不,其實他知道。

但這是可以在鏡頭前隨便說的嗎?

就算可以,這是可以在他面前隨便說的嗎?

金城說了就沒打算停,他擡起眼,執拗地看向江璨:“我知道你跟裴與墨在一起了,但是我還是很不甘心,我…”

江璨越聽越迷糊,“等等等等,這怎麽跟與墨扯上關系?”

什麽玩意兒就跟裴與墨在一起了?

還沒等他理清楚這句話的含義,金城慎重開口,“江璨,我喜歡你。”

有那麽一瞬間,江璨不由回想起景計對他的忠告——娛樂圈很亂。

亂就亂在,裏面十個男人有八個會犯那種天底下是個男人都會犯的錯。

江璨目瞪狗呆,不可置信,“你這樣對得起陳則嗎?”

真是看錯了,什麽人啊,見一個喜歡一個?

金城也懵,“這跟陳則又有什麽關系?”

江璨:“你不是喜歡陳則嗎?”

金城依舊很緊張,但聲音卻從容許多,“我不知道是什麽給了你這樣的錯覺,但我喜歡你,我喜歡的一直都是你。”

又一道驚雷劈下來,江璨徹底懵嗶了。

心一橫,金城就開始闡述他的愛意。

不是什麽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的戲碼,他的喜歡源於多年前一場救贖,在日日夜夜的想念中生根發芽。

和他對裴與墨說的那些並沒有什麽不同,但彼時,他隱藏了一個小小的細節。

那天晚上的宴會,是他自願去的。

在金城讀書的時候,老師們曾含蓄地點撥過,沒有背景的人,在影視方面真的很難出頭。

年少時不懂,以為學藝就能飽腹,但再高清的鏡頭也照不到背景的路人。

成績不如自己出色的同學們一個個站在領獎台上,而他還在一個又一個粗糙的劇組裏磋磨,金城慌了。

於是,等經紀人再次微笑著要把他領向那些人時,金城竟茫然地跟隨,沒有再拒絕。

他以為自己可以融入那片衣香鬢影,等到要後悔時已經快來不及,肥胖的男人緊緊抓著他,薄薄的衣服就要被撕開。

江璨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

很俗氣的說法,但確實像一道光。

走在寒冷漆黑的夜裏,不知前路如何時,出現了一道劈開黑暗的光,或許不能照耀到多遠的以後,但能映明腳下的一小塊路,就已經足夠支撐未來的漫漫長冬。